第40章 梅夫人[第1页/共2页]

“您这嘴可真金贵，”余巧巧晃着剩的铜板，“快烂的桃子还要一文钱俩呢！”

梅夫人一把搂住女儿，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镶珍珠的绣鞋踩在泥水里也顾不得，连声喊着“心肝肉”。余巧巧拽着晏陌迟正要溜，被眼尖的掌柜拦住。

晏陌迟俄然插话：“东大街正中的铺面？”见余巧巧瞪他，从袖中摸出颗琉璃珠递给孩子：“这个给你当弹珠玩。”

“哪能啊！”她从速找补，“一文钱买您这尊大佛，的确白捡个大便宜！”

“用不着你管。”晏陌迟梗着脖子。

日头偏西时，余巧巧蹲在茶摊边数铜板。方才雇车又花去二十文，照这么下去，没等种出新庄稼就得喝西北风。

余巧巧跟着往二楼走，趁人不重视拧晏陌迟胳膊：“你早探听好了？”这银楼掌柜的娘家姓梅，上月刚添了小女儿——这话还是昨儿在茶摊听来的。

“来两个素馅的。”她摸出两枚铜钱。

梅夫人捏起颗珠子对光瞧，手都在抖。万福县离海远，好珠子得去府城才气买到。她攥着珠子不放手：“楼上请！新到的明前茶正香呢。”

余巧巧内心发虚——她现在顶着假身份，倒衬得梅夫人掏心掏肺的。正要开口，晏陌迟接过话头：“三今后我们再来叨扰。”

“领你的种粮赏银。”他吹开茶沫，“三百斤新稻种，知县敢吞二百斤，当我是死的么？”

余巧巧也不戳破，领着他七拐八绕找到巷子里的老水井。等晏陌迟搓动手出来，神采总算缓过来了。

晏陌迟甩袖子就走，耳根子气得发红。自打承诺不掐她脖子，这丫头更加蹬鼻子上脸了！

“梅......梅记银楼......”糖块黏住小牙，说话更含混了。

两人正拌嘴，街角俄然传来哭喊声。卖鸡蛋的老婆婆瘫坐在地，竹篮滚在泥里，七八个地痞正揪着她孙子的衣领。

他套着天水青的薄绸衫，腰杆笔挺像棵青松。那张脸本就招人，这会儿街边大女人小媳妇的眸子子都快黏他身上了。

银楼门口早乱作一团。穿绛紫襦裙的妇人扶着门框直顿脚，金簪子都歪了：“掘地三尺也要找返来！”话音未落，小丫头举着糖块扑畴昔：“娘！”

“最便宜的料子。”晏陌迟掸了掸衣袖。

余巧巧手一抖，铜钱哗啦啦洒了满地。

“爱吃不吃。”余巧巧啃着包子含混道，“大少爷要山珍海味，等您……”

“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荷包！”为首的刀疤脸扬手要打。

“甜不甜？”余巧巧用心问。

“如果能存得住就好了。”

传闻他们是走货的，梅夫人眼睛亮了：“南边来的？可有奇怪物？”

回村路上，余巧巧攥着裙角越走越快。青石板路上新买的绣花鞋硌得脚疼，倒像是替她内心那点惭愧找由头。

余巧巧舔着指尖嘟囔。晚桃最是味美，偏生放不过三日。若能改进储存......她望着街边晾晒的柿饼，内心模糊有了策画。

日头爬到头顶点，晏陌迟总算办闲事了。领着余巧巧钻进布庄，出来时活像换了俩人。

“搭桥？”余巧巧猛地刹住脚，“人家至心要买珍珠，你倒好，拿她当跳板！”

晏陌迟抱着胳膊站在三步外：“你就给我吃这个？”

刀疤脸一摸后腰，涨红着脸带人溜了。老婆婆千恩万谢非要塞鸡蛋，余巧巧趁机探听：“婆婆，这四周可有赁驴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