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求情[第1页/共2页]

晏陌迟的皂靴碾碎野菊：“余兄这花，莫不是从王孀妇坟头摘的？”

余承欢一阵风似的飞奔而来，看起来非常狼狈，像是背面有野狗追她。

余巧巧用镰刀尖挑开布包，铜板叮当滚进麦茬：“三叔数错了，契书上写的是三年房钱。”

余巧巧抚过裂璺的玉镯，轻声呢喃：“娘，地里的麦子总算熟了。”

他颤抖着取出个脏布包，“这是……这是三十亩地的房钱。”

骄阳蓦地被乌云掩蔽，余多寿抄起柴刀的手僵在半空。

“劝三叔再偷换麦种？”余巧巧轻笑，腕间退色的银镯滑到小臂，“还是劝三婶把私盐藏我地窖？”

“巧姐姐！”她扑跪在余巧巧脚边，膝盖压碎几颗麦粒，“我爹娘胡涂……”

柳氏俄然抓起把麦粒往嘴里塞，金牙磕得咯吱响：“我吃自家麦子犯国法了？”她鼓着腮帮子瞪向雇工。

麦浪在骄阳下翻涌如金涛，余多寿的柴刀“当啷”砸进黄土。八个雇工的镰刀此起彼伏，新割的麦茬泛着惨白的光。

余狗蛋俄然拽住她裙角：“妹子，彻夜子时。”他黎黑的脸上挤出密意，“我在老槐树劣等你。有些梯己话……”

八个雇工轰笑着应和，镰刀挥得更急。余狗蛋俄然扑到余巧巧脚边：“妹子！狗哥给你跪下了！”他袖口暗袋里滑出朵蔫了的野菊，“小时候你最爱这个……”

“梯己话留给王孀妇说去！”余巧巧往地上啐了一口，翩然回身。

柳氏扑上来撕扯：“老不死的！这是给狗蛋娶媳妇的！”

“三婶细心硌牙。”余巧巧俄然俯身，“永丰粮行的陈掌柜最恨掺沙子的。”

“天杀的贱蹄子！”柳氏捶着胸口滚进麦垛，金耳坠勾住麦芒，“这是要逼死我们老两口啊！”

话未说完俄然噎住——晏陌迟的短刀正挑着她私藏的翡翠镯子，在骄阳下泛着幽光。

晏陌迟的皂靴碾碎白粉：“余女人来得巧。”

“这是城西王掌柜铺子里的青盐。”余巧巧捻着盐粒对光细看，“狗哥前夕输给赌坊的二十两，莫不是靠这个填的洞穴？”

余巧巧将汗巾递给康婶，指尖拂过白叟家被晒脱皮的颧骨：“三婶把稳暑气。”

余巧巧抽回裙摆，腕间银镯磕在镰刀柄上：“欢mm这簪子，看着像三婶前日当掉的陪嫁？”她俄然俯身，簪尖挑开余承欢袖口暗袋，半包砒霜簌簌洒在麦茬间。

围观的张二苟忍不住开口：“店主，要不……”

余狗蛋搓着衣角往前蹭：“我爹娘都是榆木脑袋……”他俄然抬高嗓子，“妹子本日先罢手，我归去定好好劝服他们。”

“狗哥这血抹得不敷匀。”晏陌迟倚着运麦的板车轻笑，短刀尖挑着个油纸包，“要学西街王麻子碰瓷，得往额角抹鸡血。”

“是三婶上月典当给我娘的。”余巧巧抚过镯子内壁的“柳”字刻痕，“当票还在老宅匣子里。”她俄然将镯子掷进运麦车，“张叔，这个抵给粮行当酒钱。”

余巧巧将镰刀往麦垛上一插：“狗哥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劳烦张叔直接运去永丰粮行。”余巧巧将契书递给康婶，“掌柜的见了红印自会结现银。”

她将空布包扔回余多寿怀里，“还差二十两。”

她指尖掠过余狗蛋袖口，沾了层细白盐粒。

“要不如何？”余巧巧俄然扬手，银镯甩在运麦车被骗啷作响，“客岁春荒，三叔锁了粮仓时，可有人替我们娘俩求过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