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 82 章[第2页/共4页]

宋时看他们忙出忙入的，想起电视里的配角要给寺人塞银子，明清小说里也是一样，便也摸出银子塞给一个离得比来，职位比别人高一截的内侍，叫他散与诸人。

天子问道：“只凭这盒子便能印书？你这印法是以何物为版？”

宋时利落地应下：“请陛下指一篇文章，臣马上印来。”

这套油印机是用了几次的，纱网早已经黑成一片，看不出甚么，但待他提起纱网框，油印机盒底暴露那张印满清楚工稳、笔致纤秀的笔墨的白纸时，新泰天子眼中便不由透暴露了几分别致和爱好。

天子略有些不测，含笑点头：“公然是三元落第的状元郎，有这般自傲。你便在此写来给朕看看。”

幸亏他终究写完了一页，守在御前的王总管极有眼色地说：“宋状元可否将这一页先印下来再写前面的？”

宋时松了口气，拱手谢恩，众内侍上来抬着他的书案稳稳铛铛挪到内里偏殿殿角，宋时跟着畴昔写一页印一页，完美满满地写了三千字对策。

新泰帝得才心喜，干脆也不消寺人念，本身就着总管寺人王公公的手看了起来。

天子只用眼一扫，便看到了“公举将才以备擢用”“预处边储觉得告急供饷”“慎固处以是遏边人”……

宋时忙撂下铁笔，起家答道：“臣惶恐。臣实非知兵之人，此策仅可为殿前招考的答对，怎敢称实务策。”

他那弟子就是给宋时跑前跑后印书的，也拥戴着说：“状元公对我们这些人竟也非常客气，跟外头那些人大不不异，还要散银子，门徒不敢收他的。”

他低头猛刻，中间服侍的小内侍只瞥见他在纸上一笔一笔划下来，刻过的纸上却只能看出些微刻痕，认不出他究竟写了些甚么。而再远些的总管寺人王公公和御座上的天子更只能瞥见他用一种不似写字又不似画画的别致手势捏着笔杆前端，手腕贴在桌上油滑地转动，缘着纸面渐渐移向下方。

本来宋时已授了官, 觐见时就该换上从六品的青色补服出来，不过他还没正式到礼部报导, 也就仍然绯袍玉带地进了宫。到宫城外便要下轿, 他安闲地迈步下车，跟在寺人身后徐行而行, 安闲萧洒, 仿佛不是初度被天子传唤, 而是久在御前值班的老臣。

缺点就是印完了得晾上一阵子才气用，但比拟起平常刻书的速率，晾干油墨这点时候便可忽视不计了。

路上遇见的官员、内侍无不要多看一眼, 赞声风神秀逸。

平常文臣天然是看不起寺人的，唯有对掌权寺人才会凑趣，而越是德高望尊、朴重廉洁的越看他们不扎眼。他们在宫中奉侍，惯看人眼色的，觑那些官员的神采如同牖中窥日，对那些欺下媚上之人天然鄙夷，对君子君子也会敬而远之，而这宋时待他们却和别人不一样――

他是国朝百年未见的三元，内侍待他都格外客气，拿他的文章也跟捧着瓷器似的，都用心放好风干，以备圣上来日要看。

宋时依礼跪接，觉得发了钱、发了福利就能归去了，却不料天子的口谕并非以本日入宫之事为主，而是让他回朝任职后，教庶吉人他的宋氏印书法。

不，这不是他发明的，这是群众……本国群众的聪明。宋时并不居功，低头冷静盯着案上的油印机，左手握着辊子，在调墨板上把辊子上的油墨蹭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