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第2页/共4页]

王钦喉间呼噜呼噜作响，却已骇得说不出话，整小我伏在地上，瞪大眼盯着堂上。金氏重重地朝他呸了一记，脸上似哭似笑，大滴的泪珠滚滚而出，朝向堂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有巡按大人与宋大人作主，妾身故也不平了。”

宋时只好换了个说法：“那王家的屋子、地你不要了，你也替你先夫不要了吗？你要寻死，总得先过继个孩子给他秉承香火吧？你公子本年若还活着也该有十七八了，你也该替他想想，不然等你也去了，谁给你们烧纸祭奠！”

金氏也非常对劲，低着头设想着那画面，有些哽咽地说：“还是嫁农户汉好，自做自吃，不受大宗凌辱，就辛苦些也是好的。”

“这好大一份财产，便是王金氏之子死了，也可由她立嗣担当，为何却成了你儿子的？”宋县令痛斥一句，转回身向黄大人拱手：“回大人，下官前日已派人拘拿了当日买卖金氏的牙侩，已知当日他将侄妇卖与远方客商，并不是为妻，而是普通行商在处所娶的妾，俗呼两端大，可在官府中只认是妾的！他将夫君卖作妾，又犯了一条律令！”

有！宋县令翻开厚厚的卷宗，起家递上：“县衙见有三十年前金氏夫家的地契底档和鱼鳞图，又在王钦家搜着了那份地契，现在金氏夫家宅子亦皆由王钦五子一家居住，这清楚便是他家杀人夺产的明证！”

黄大人轻哼了一声，问宋县令：“公子安在？本日县里又不放告，也无甚卷宗要看，何不将子期叫来陪我们说说话？”

金氏苦笑道：“岂止是听，便是舍人要妾去瓦子唱曲儿妾也肯唱。这些年我与人做妾，甚么没做过？这白毛仙姑传里的喜儿端的和唱我本身一样……那白毛仙姑传结局里，喜儿是个甚么成果？”

是……是不是跟大春哥在一起了？

黄大人想起阿谁打扮素净、容色衰老，口口声声骂他殛毙自家侄孙，逼嫁侄妇的凄厉女子，便问宋县令：“他那侄妇来了没有？先传她上来鞠问。”

都打惯了，猛地停了这道手续, 倒叫黄大人感受少了点儿甚么。

他早狐疑是这门生！

宋县令捧起卷宗，大声唱名：“宣金氏上堂！”

嗯，不会受大宗凌辱的。

那人怔怔地反复了一句：“王钦老狗极刑了……”

这个宋门生排挤的《白毛仙姑》传直开阔了诸宫调的气象，道尽了百姓痛苦，官员职责，一洗那些只唱私交密爱的颓靡。别人若排一出能叫人传唱的好戏，都恨不能将名字传得天下皆知；《白》传作得连他这惯见佳作的天子近臣、都察御史都爱听，他倒还遮讳饰掩，不肯亮明身份，也不知在害臊甚么。

人伦大案。如果真的，如许的罪人起码是该大辟之刑，罪不容赦。

想不到他还挺开通的，没受程朱理学影响，不让孀妇再嫁啊。

黄大人沉吟一刻，便叫一旁告状的金氏起来，安抚道：“王钦之罪，到最后定是个真犯极刑，不准赎刑，你能够放心了。”

贰心对劲足，用心听着堂上传出的诉冤声、辩论声、审判声，不时拿纸条记下震惊他的句子，筹办拿去给孟三郎改戏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