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第2页/共4页]
宋时也穿戴胖胖的羊皮救生衣,手里撑着个不知破了几道口儿的油纸伞,嘶声喊着:“那几根竹竿插到底,土袋先往竹竿中间投,挡住这股激流就好了!”
不过宋时眼角微红、鼻息也有些粗重,仍该是受了风寒。待会儿先让他喝一碗姜汤驱寒,等大雨停下,再叫人去四周药铺抓些柴胡、防风、陈皮、甘草……煎出来叫他喝几顿,免得留下风寒隐患。
跟着他出去的桓凌也悄悄叹了口气,低声问:“宋三弟,你这几年一向这们辛苦么?我从堤上见着你就想说,县政固然要紧,你也该保重身材,莫叫父执担忧……”
身后那人比他还急,随口安抚了一句“父执不必担忧,我这就去把他带返来”,便把他推到一旁衙役手上,翻身上马,踏着泥水朝火线堤岸处驰去。
那边早已备下了浴桶和热水,倒是只备了他一小我的,现烧水也来不及,宋时便命人先拿个洁净浴桶来,两人分这一桶热水用,等背面烧好热水再续。他们师兄弟畴前虽未曾在一处沐浴,不过大师都是男的,宋时也还没被本地时俗掰弯,很天然地请桓凌跟他一道在耳房里洗。
两家刚退亲没几个月,蓦地看到女方家人,还真叫报酬难。可这位公子毕竟不是主持退婚的人,现在不知为何千里迢迢跑到福建来,一见面又冒着风险帮他上堤找儿子,宋大人也不好迁怒他,只能当作普通京里部堂家的公子,客气地说:“桓公子要不先去沐浴一番,换件干衣裳?我出来时未带衣服来,此地只要庄户的衣裳,望公子莫见怪。”
宋时想起桓师兄在堤上叫他“时官儿”,下认识转头看了一眼,有点难堪地说:“我衣裳湿,爹先别抱我,先替我和桓师兄找两身干衣裳来。”
拦他的人思忖着,能冒着这么大雨到决堤的溪口找人的,必然是真有交谊的亲人,便信了他的身份,忙承诺替他带路,又叫四周民壮找个羊皮救生衣给这位堂少爷换上。
宋县令又急又痛地说:“你这嗓子怎地哑成这模样了,莫不是受风寒了?看你这一身,叫雨打得透透的,冷了吧?幸亏福建这里到中秋也还这么热,不然但是要冻出病来的。我早叫人备了衣裳和热水,你从速去背面沐浴换衣……”
他干脆借力把左脚□□,光着袜底儿踩在泥水里,哈腰捡起了靴子。正要转头伸谢,却听背后的人叫了声“时官儿”,顿时吓得寒毛直竖,赶紧转头去扶那人,开口就要叫“爹”。
那身湿衣紧紧裹在身上,几近把他的身形全部勾画出来,但脱了衣裳以后才气看出,这些肥大的衣裳还是过分讳饰他的身材了。他在任上又搞产业实际,又巡查县内治安、稼穑,还得为了写论文到处察看糊口,已经不是当年在桓家读书时那副文弱墨客的模样――
他爹可奔六十的人了,经不起暴雨冲打,更不该上河堤上担惊受怕,万一坐下病如何办!
大堤上密密攒攒的人头,背面有人推着独轮小车运送一车车土石麻袋,更远处水边的人搬起麻袋向激流中扔去。雨柱打在桓凌脸上,面前一片水雾恍惚,几丈以外便不辨人形,但他看到那片昏黄的人影时,却如有神助,一眼便认出了阿谁在人群中格外高挑挺拔的身影。
固然没练出多少块腹肌,可他身上贴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又利落又流利,从肩到腰收成一个标致的扇面形,腰两侧绝无半分赘肉。他拿块布巾系在腰间,褪下裤子,文明地迈进桶里,整小我缩进了只要小半桶的热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