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第2页/共4页]
身后那人比他还急,随口安抚了一句“父执不必担忧,我这就去把他带返来”,便把他推到一旁衙役手上,翻身上马,踏着泥水朝火线堤岸处驰去。
茫茫大雨间,实在看不清人在那里,只能看到远处暴涨的溪水出现的白浪。越是靠近,地上的积水便越深,到水几近淹到马腹时,终究能看到掩在雨柱和积水中的长堤了――大堤已叫水冲塌了几块,小处都投石笼塞住了,只差一片还没合上,征发的民壮正聚在缺口两侧投土石堵水。
他爹可奔六十的人了,经不起暴雨冲打,更不该上河堤上担惊受怕,万一坐下病如何办!
他在雨中淋了大半天,身上都冻透了,穿不住那身湿衣,进门就利落地扒了下去。
他帮衬盯着人家肌肉,半晌没回声。桓凌看他眼神发直,又见他脸上被热水蒸出红晕,怕他被雨浇出病来,也顾不得说话,直起家倚向他那浴桶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口中叫着:“宋三弟?三弟?时官儿?”
能打!有肌肉!
固然没练出多少块腹肌,可他身上贴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又利落又流利,从肩到腰收成一个标致的扇面形,腰两侧绝无半分赘肉。他拿块布巾系在腰间,褪下裤子,文明地迈进桶里,整小我缩进了只要小半桶的热水下。
他放开父亲,拽着桓凌往耳房去。
但是那声爹还没出口,一张年青的,熟谙又不那么熟谙的面孔就映入了眼里。他张了张口,未曾说话,那人便主动说:“时官儿,是我,你桓师兄。”
那身湿衣紧紧裹在身上,几近把他的身形全部勾画出来,但脱了衣裳以后才气看出,这些肥大的衣裳还是过分讳饰他的身材了。他在任上又搞产业实际,又巡查县内治安、稼穑,还得为了写论文到处察看糊口,已经不是当年在桓家读书时那副文弱墨客的模样――
暴露来的手臂上竟然也有均匀的肌肉,不说多么贲张,但比起他来还是显得更成熟。
桓凌催马径往堤上闯,还没上去便叫几个民壮拦住,问他是甚么人。
那边早已备下了浴桶和热水,倒是只备了他一小我的,现烧水也来不及,宋时便命人先拿个洁净浴桶来,两人分这一桶热水用,等背面烧好热水再续。他们师兄弟畴前虽未曾在一处沐浴,不过大师都是男的,宋时也还没被本地时俗掰弯,很天然地请桓凌跟他一道在耳房里洗。
桓凌脸上暴露一丝苦色,朝他们父子深深行了一礼:“宋桓两家的婚事不成,都怪我桓家失期,小侄本日是特来报歉的。不过父执,我们两家虽不能攀亲,但宋三弟仍然是家父的弟子,小侄的亲师弟,万望父执今后还能把我当子侄相待,不要将我拒于千里以外。”
不过宋时眼角微红、鼻息也有些粗重,仍该是受了风寒。待会儿先让他喝一碗姜汤驱寒,等大雨停下,再叫人去四周药铺抓些柴胡、防风、陈皮、甘草……煎出来叫他喝几顿,免得留下风寒隐患。
跟着他出去的桓凌也悄悄叹了口气,低声问:“宋三弟,你这几年一向这们辛苦么?我从堤上见着你就想说,县政固然要紧,你也该保重身材,莫叫父执担忧……”
说着说着,他才认识到面前另有个桓凌。
两人共同批示民壮下竹桩、扔土石,便走到豁口边,看人一车车地将布袋扔下去。有几处水面下已模糊可见布袋,水流也和缓了很多,插到水底淤泥里的竹竿如笼头束住水流,扔在其间的砂袋一点点堆垒上来,终究将那最后一段水流束在了河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