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太子[第2页/共4页]
内殿只燃了两盏烛台,暗淡地映出榻上的人影,香炉上方氤氲着安神香的气味儿,一本暗红的折子摊在炕桌上。
直郡王押送太子的步队回到行宫时已经入夜。
“主子也不知情,”梁九功跪到地上道,“郑太医说,一开端确切只是重伤,但不知怎地,本来不重的外伤俄然化脓腐败,上了药也不见好。”
张起麟轻声轻脚地走了出去,冲张保挤了挤眼睛,抹了把头上的汗珠道,“爷,今晚去西配院吧,自打钮祜禄小主有了身孕,您又好长时候不往背面去了。”
跪在松鹤清樾内殿的胤礽已经面色如纸、摇摇欲坠,勉强地抬手遮住映在脸上的阳光。
绿意掩映的承安堂中,太医查抄完十三阿哥的伤势,不解地蹙紧眉头,向后退了一步。
康熙四十四年
凌晨,荷叶上的露水不再转动,在初起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天还未亮时,随扈大臣安息的十九间照房就响起了短促的拍门声。
下人房
“好个伶牙俐齿的主子,”直郡王弯了弯嘴角,眼眸深寒,“本王就看看,是违背圣旨的罪名大,还是惊扰太子的罪名大,来人啊——”
御前侍卫的腰牌一亮,奉旨行事。被带走的大臣或大声喊冤,或沉默不语,幸运逃过一劫的只能冷静祈求菩萨保佑。
然,从榻上起家的康熙爷却只留给太子一片衣角,余下的仍然是死普通的沉寂。
胤礽抬头看了看他,衰弱一笑,“梁公公还这么叫我,我也不知当不当得起了。”
“皇上单独回了寝宫,而太子自打进了松鹤清樾就没见出来。”
梁九功躬着身子,轻手重脚地迈进殿内,抬高声音道,“万岁爷,太子已经搬进了驯鹿坡的木帐里,直郡王也领人前去看管了。”
“大抵是伤后又一起折腾到行宫的原因吧,”十三阿哥轻咳两声道,“太医极力医治便可,不必忧心,这天降横祸,谁也怨不得。”
屋里静逸了半晌,四阿哥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去福晋那儿看看吧。”
“这,”张廷玉展信一看,蹙紧了眉头,“銮驾在黄陂遇刺,十三阿哥坠马受伤,匪患是蒙前人?”
八月初七,热河行宫
承安堂
“贝勒爷,”张廷玉略一思忖道,“现下皇上、太子、直郡王俱在热河,如果蒙古有变,我们也得提早做好筹办啊。”
“我随大哥归去便是了,何必难堪几个主子,”太子披着大氅,面色惨白,时不时地轻咳两声。
延薰山馆
“大哥,”马车上一个衰弱的声音高耸地响起,虽不大但也打断了直郡王的呼喝。
皇上遇刺,太子被抓,朝中将有大变。阿进泰等人虽被关押,但随行朝臣中仍然有太子的亲信,束手就戮的事儿索相已经颠末一次,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苏公公如何又跑到热河行宫去了?”张保给四阿哥端上热茶。
苏伟带着小英子站在甬道的拐角处,看着一行人进了正殿。过往的主子无不缩着脖子,等待在殿门口的大臣们踌躇再三,还是纷繁向太子行了大礼。
张保陪着笑了两声,低下头站到一旁。
“让你换你就换,”胤祥瞪了邓玉一眼,“现在恰是紧急关头,毫不能出甚么忽略。”
前来抓人的保护没有御前侍卫那般有礼,一脚踢开房门,赶鸭子似的将连裤子都来不及套的主子们聚在一处,服侍过太子的全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