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页/共4页]
“爹,”外头来了一辆马车,村里人都出来围着看了,“有马车停在我们家门口。”
苏楠修拿到银子今后就带着瘸腿祖父去求医。传闻病拖了太久,沉痾难治,他的祖父还是过世了。
大年三十到访,确切是冒昧。
“我出去瞧瞧。”
苏毓一愣,与徐宴对视一眼。
大年三十的,家家户户都要放爆仗,声音一杂只当是听错。苏毓持续抄她的菜,徐宴放心肠烧他的火。就听到外头动静更大了。担起了看菜重担在堂屋看菜的徐乘风伸着脑袋往篱笆外头瞧了好几眼,迈着小短腿蹬蹬地跑到了灶房。
徐宴愣了一下:“苏学友?”
两个男人都不是话多之人,话及此,已经算将要交代的话都交代完了。此时端坐着,便有些沉默。
“我这回返来,一是来感激你当年之恩,二来是想问你,你可愿换个书院进学。”苏楠修又道,“徐学友资质聪慧,非常人所能及。如果因日子困苦囚在这乡间偏僻之地,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大大的丧失。我是知你本事,若你愿换个进学的书院,我虽鄙人,但这点事还是能找到门路的。”
现在苏楠修立在雪地里,一身玄色的绣金文锦袍,外罩了一件纯白无杂质的雪色大麾。腰杆笔挺,玉冠束发,身形精干且脚下沉稳有力。行动间摆脱了幼年时那股浑身是刺的防备的劲儿,整小我虽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倒显得人伸展了很多,“冒昧来访,切莫见怪。”
学着镇上妇人的姿式,苏毓低下头,给他行了个平礼:“苏学友。”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将人赶走。
同窗那几年,苏楠修的衣裳裤子都是缝了有缝,是同时进学的人里头独一一个穿补丁的人。
边幅比起徐宴来差了一截,但这番气度和边幅,也充足村里人看个希奇。来人也不是旁人,是两年前曾与徐宴同窗时受过徐宴恩德的学友苏楠修。
就在苏毓揣摩着炒素菜,院子外模糊传来人声。
徐宴因而便说了书院的名字。
没想到时隔两年,竟然会在自家家门口看到苏楠修。
她这边行动快,外头徐宴提了一盏灯,也不紧不慢地走到院门口。
味道不好不差,但吃到嘴里口感倒是丰富,也算是不错的一道素菜了。
徐宴听着眉头一挑,感觉有些奇特。想着苏楠修祖父不是两年前沉痾不治去了?但转念一想,许是旁的亲人。他对苏家的事情知之甚少,还是不要妄言的好。
“你二人去镇上堆栈歇着,多使些银钱叫堆栈掌柜的备些酒菜,”苏楠修扭头对车把式交代,“约莫两个时候厥后接我便是。”
来回跑了好几趟,苏毓说好了他才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地停下来。手里还攥着个比脑袋还大的瓢,衣裳胸口都湿了一大片。常日里事儿多的小孩这回也不吵,就站在灶台边上耸着小鼻子一下一下地嗅那锅里飘出来的味道。
徐宴内心一动,抬眸看着他。
苏楠修也不闪不避,微微含笑地与他对视。
苏家家贫,苏楠修虽聪明却脾气孤介,戾气很重。虽说文章做得不错,除了徐宴以外,浩繁读书人里最有天赋的一个。但因着脾气,在学院里没甚老友。独来独往的,每日下完学便是去茶社接祖父。毕竟一家两口,就靠着瘸腿的祖父每日去茶社吹拉弹唱挣点口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