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安心[第3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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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漆感觉这女人挺成心机。明显不是个任人揉搓的模样，偏又从不真活力。性子又倔，不爱开口求人。他晓得本身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每次看她眼里冒火又强忍着，过后就反面你说话，总感觉像巷子里那只小猫似的。

在院子里摆好了盆，脏衣服、皂角、搓板都筹办好，陶枝卷起袖子坐在小板凳上，拿一件阿婆的小褂投进净水里。

“嗯，”程漆表情不错, 点点头往校场里看, “如何样？”

后院有口井，省去了到河边洗衣的费事。陶枝费尽尽力打了水，掌心被粗绳磨得生疼，来回几趟，摇摇摆晃地接满两盆水。

陶枝轻笑着，抬了下左手，廖清欢瞳孔骤缩，立即向后连退几步，撞得如翠跌倒在地上。

程漆大抵就是上天派下来磨炼她脾气的。自打陶枝上阿婆家用饭以来，程漆使唤她的确使唤上了瘾。

阿婆待她真的好，白日里两人闲谈，侍弄花草，教她从最简朴的炒鸡蛋做起。到集市卖花返来，阿婆总要带着她寻摸些点心吃食，俩人偷偷在外边吃完，不奉告家里那两个混球小子。

过半晌，程漆返来了。陶枝揉着那件仿佛如何也洗不洁净的褂子，俄然盆里“啪嗒”掉出去一个东西，溅了她一腿的水。

拿去集市的凤仙卖得极好，固然家里并不缺那几个钱，但阿婆挣得欢畅，拉着陶枝的手直说：“还是得带个女人来，我老婆子坐在这儿都没人过来，你看这一下午人多的……”

陶枝愣了愣，看着阿婆小小的背影，眼圈顿时一热。心头那点微不敷道的肝火烟消云散，她快走两步，搂住阿婆的手臂，头歪到她肩膀：“好，阿婆带我吃。”

陶枝这才手忙脚乱地把袍子扒下来，气得神采涨红，忿忿骂道：“程漆大混蛋！”

梁萧见程漆走进“逢春馆”，笑着迎了上来。

陶枝听出是谁，不动声色地把垫布清算好，揣进阿婆的篮子里，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