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问心而已[第2页/共2页]

夜灏沉默地解下墨色披风，悄悄覆在这具陌生的躯体上。剑锋入土三寸，他运劲一挑，枯燥的黄土顿时裂开一道口儿。安葬时，他重视到女子右手仍死死攥着半截红绳——或许是出嫁时系发的吉利绳。

封子冥的话刺耳，但理是这个理。如一记重锤击在人的心上。

而此时，夜灏正盯动手中密报，指节捏得发白——燕世子竟将雁回关防备图献与北戎。

“让我想想吧！”他轻声道。

他闭了闭眼，想到了半年前的冬夜，当时候潮阳县疫病发作，眉静娴在灾区的灾黎营里，熬夜研讨解药药方。天寒地冻，阴雨潮湿，她裹着薄弱的棉袍，指尖冻得发红，却仍一笔一划记录着病人的症状。

萧策单膝跪地："儿臣请命亲征！"

"主子，此乃天赐良机。"封子冥将羊皮舆图在案几上放开，指尖划过雁回关至凉州一线的烽燧标记，"大梁疲于应对北戎铁骑，燕北军又自毁长城。待他们两败俱伤，我们恰好..."

天子凝睇萧策很久，终究点头："准奏。太子为主帅，萧原任监军，务必光复失地，驱除胡虏！"

明智上说，封子冥的谏言不无事理。

"活着。"他声音降落，却比任何时候都果断，"起码...活下去。"

"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调兵驰援。"御史战战兢兢进言。

暮色四合，官道两侧的杨树叶子几近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刺向铅灰色天空。

夜灏已起家，墨发在风中飞扬，他握剑的手紧了紧，回身时，落日将他的身影投在断壁上，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让开！让开！"

见大师都看向她，她期盼的望向上面的男人，鼓起勇气道:“北戎入关，残害多少无辜百姓，凡是鞑虏所过之境，满目疮痍。即便复国胜利，这各处尸山血海，累累白骨堆积的江山，当真就是先祖所愿的吗？”

走得近了，便见得焦黑的梁木横七竖八倒在废墟中，像巨兽的骸骨。

夜灏目光落在封子冥镇静得发亮的眼睛上："恰好甚么？"

燕北军得了北戎助力，战局突然逆转。动静传至大梁皇城，满朝大怒。天子在御书房摔碎茶盏，痛斥道："萧毕小儿，屈辱萧氏门楣！"

“不成！”柳盼儿大声喊道。

她伸直在半塌的灶台边，发间还插着支烧焦一半的木簪。双眼板滞，口中喃喃着甚么。

夜灏看着面前的妇人，这一刻也不知该说甚么。

举目望去，不远处的村庄死寂如坟。没有炊烟，没有犬吠，连最常见的麻雀都不见踪迹。秋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空荡荡的晒谷场，只要几扇破败的门板在风中吱呀作响，像是亡魂的感喟。

封子冥辩驳道:“你这是妇人之仁！向来哪朝哪代不是流血捐躯换来的？没有大的战役血洗，莫非仅凭我们这点人，几句标语，一个信心就能成事？”

柳盼儿环顾一圈，眼圈都红了:“你们都附和吗？那是北戎呀，而我们和大梁萧氏，以及千千万万的百姓都是轩辕中原族！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北戎屠刀挥向中原子民，还要推波助澜吗？这行动与那狗世子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