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进园[第1页/共3页]

小巧阁上的白玉飞天雕件、唐三彩的骆驼、斗梅胆瓶……赵氏只进过几次，回回出去都感觉目炫狼籍。

“好女人，我是为了你好。别怕刺儿，谨慎点扎不动手的。”

俞眉远顺势将头埋在老太太胸口，嘤嘤哭了几声，这才昂首。

赵氏像被刺猬扎到般缩回了手，那花却已戴在了俞眉远小髻的后边。

“四女人，你瞅那花，标致吗？”赵氏俄然问她。

她点点头，稳稳走着。面前是几级石阶，走过就到了庆安堂的抄手游廊。游廊上挂着几个鸟笼，养了几只毛色亮光的花头鹦哥，有人正站在廊下特长逗着此中一只。

俞眉远尽管朝前走着，对旁人目光视若无睹，看得榴烟悄悄称奇。

比如哪边的叠山是老爷重金请人从太湖挖返来的，那里的树又是西府二老爷央人从京郊皇林里移回……

从赏心苑到庆安堂的路俞眉远有些印象，一个月门与跨院之隔便到了。她们一起风尘仆仆，管事怕周素馨与青娆身上带着病气过给院里的朱紫，便不让她们两人陪侍。

“好好的，你吓她何为么？”老太太搂紧了俞眉远，脸上悲色却转喜。

那人转过身来，不是别人，恰是从扬平庄将她们接回俞府的赵氏。

“我不要，有刺儿。”她抬了下巴，脆声道。

她揉揉眼，愣愣看她。

俞眉远便见到面前裙裾晃过，如波澜起伏，时不时暴露裙下绣着菡萏的鞋尖。

俞眉远收了心机望去，赵氏正指着正房侧面一处暖棚问她。

“行了，女人就交给我带去见老太太，你们下去吧。”见俞眉远没甚么反应，赵氏孔雀毛似的笑收了收，朝着榴烟与兰清叮咛。

赵氏又望了眼正屋的门，很快将花枝压到俞眉远面前。

俞眉远就听得堂下响起片抽气声。

“赵妈妈。”俞眉远早早停了法度，冲她颌首。

“快出来吧。”赵氏在俞眉远背上推了把。

“不要，脏。”俞眉远小退一步，嫌恶皱眉，“那上面有鸟屎。”

“唉哟，你这孩子，这是在园子里调皮了？如何把老太太的花给摘了？”

“那是我们老太太最喜好的花。你去摘一朵戴在头上，漂标致亮的，老太太见了保管喜好。”赵氏的手指向了那花枝上最大的一朵。

果如她内心所料那般，来的是个别态苗条、描述明艳的美人，通身的光鲜色彩，恰是俞府二太太，她的二婶娘钱宝儿。

老太太就见着一张乌黑的脸，汪着水的眼，菱角似的唇抿着，压着怯意，藏着委曲，又夹着欣喜，生生把人的心看化。

桑南并不给赵氏脸面，只道：“既然来了就快点请进屋吧，老太太都等急了。”

俞眉远跟着榴烟与兰清穿过跨院进到庆安堂的院里时，隔着墙就已听到莺声燕语般的笑声模糊传来。

“我的阿远，苦了你了。”老太太唉了声，眼也红了。

“祖母，阿远想你。”俞眉远不给人看清本身的机遇，缓慢地跑到了罗汉榻前，正逢老太太要下榻迎她，她便曲了膝跪在老太太跟前。

插屏后便是明堂，堂中心有张铺了大毛褥子的罗汉榻，上头独坐着个老太太，正半倾起家子，望眼欲穿地朝入口处张望。她穿了缕金菊纹的豆绿对襟褂子，额前勒着彩蝠抹额，额正中镶着枚鸽蛋大的帝王绿，一派的富态慈爱。

“祖母。”俞眉远转过插屏，在满屋人的目光下软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