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第1页/共4页]

乌头乃大毒，但是附着在母根旁的小根，倒是中药里常用的一味药，“附子”。附子味辛，气温、大热，通行十二经络，有“回阳救逆第一品”之称。不过只在六至八月能够采摘，过了时候就会腐臭。幸亏尚未错过采摘季，才让她有配药的能够。

楚子苓只觉浑身都在颤抖，紧紧抓着那人衣袖，大声问道：“你会写字？！”

但是雅言并未引发那巫儿的重视，相反，她直勾勾盯着沙上的篆字，过了半晌，猛地昂首，抓住了他的袍袖。

楚子苓用盛饭的大勺搅了搅，见内里豆子炖的熟烂，鸡肉全都离骨，就点了点头，蒹葭立即取了三个碗，盛的鼓尖。这两天她都跟着大巫用饭，餐餐有肉，还能每日三顿，别提有多高兴了。

传闻要用饭，蒹葭立即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未几时就抱回个釜子，只见内里满满登登，有饭有肉，另有些枣子，闻起来香气扑鼻。

伯弥轻声道：“你去偷些汤汁返来……”

见那婢子贪恐怕死，伯弥只把牙咬的咯咯作响，却也不好硬逼。冷哼一声，她道：“好生盯着，再有甚动静，速来报我！”

见他不肯喝药，楚子苓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怕苦？”

这话有些失礼，但是田恒不觉得怪。巫者治病，向来是秘而不宣的。传闻得起舞请神，唱咒降祝，还要扑灭香烛，让人飘飘欲仙，如在梦中。

见病人喝下药，楚子苓也松了口气。这药是四逆汤加减而得，因为没有灸甘草，换成了枣子，附子则用了炮成品，减少毒性，意在少火活力。四逆汤本就有回阳救逆之效，患者曾经猝死，救回后还是四肢厥冷，汗出不止，用温补法扶其元气，方才对症。可惜没有更好的药材了，只能先济急调气。

“御术呢？”侯溪又问道。

“略知一二。”

“精通。”田恒还是不咸不淡。

楚子苓见田恒返来了，先摆手让蒹葭去端早餐来。这几天她已经发明此地实施的是两餐制，一顿在早上九点摆布，一顿鄙人午四五点，但是起床的时候却早的可骇。且不说她不风俗，病人也需求营养不是？是以她就自作主张，把两餐变成了三餐。

不日就要到郢都了，起码也要做给家老看看。

田恒接过碗，瞥了那巫儿一眼。一日三餐，非卿士权贵不成，这女子出身恐怕不凡。只是饭里用菽，有些古怪。不过这些菽用鸡汤煮过，饱胀圆润，倒是比粟米还要适口，并不难吃。

侯溪看重的，可不是这个，他两眼放光：“大巫果然灵验！不知田兄治伤时，可曾看到异象？”

嘴里的苦味垂垂消逝，冒出了点近似枣香的回甘，田恒咂了咂嘴，闭上了眼睛。

另有几天就到郢都了，只看那壮汉能不能好转。若一时半会儿没法好转，可见那贱婢法力不过尔尔，有何惧哉？到时她见到公孙，好生矫饰一番，说不定能当个妾侍。公孙老婆皆在郑国，枕畔定然空虚，当个宠妾，总好过送给楚报酬婢。

“不是让你别乱动吗？”楚子苓正巧挑帘出去，一眼就看到那不尊医嘱的病人，她立即喝止，快走两步来到对方身侧，把手里的药碗递了上去，“把药喝了。”

如此表功，田恒天然不能不答：“多谢侯兄。某无碍了，下来透口气。”

楚子苓既然敢摘附子，就是清楚它的炮制之法。不过现在手头没有浸泡的胆巴，也没盐津的时候，最好的体例就是古法火炮。谨慎的摘下根块上的附子，她脱手炮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