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今我往矣（大结局，二合一）[第2页/共5页]

语毕，那说话之人已回身，广大的衣袖被风拂着，翻卷之间，飘然远去。

破天荒地。

“为父终是悟出，并非风骨会主旨虚妄，而是为父过分守成，自发得经历丰富，却早已忘怀当年抱负，活得就像只井底蛙，缩在那方寸之间，不知六合之宽、海河之广，枉称为人。”

“因为我看到了你，阿蛮。”陈劭道，清润的眸子里，一点一点，绽出笑意。

本来，早在那样久之前，他就熟谙吴太妃了。

能让陈劭以如此和顺的语气提及的，自不会是许老夫人。

“幼年气盛，哪管得这很多？”陈劭以一语概括，自瓷盅里拣了两枚黑子，渐渐把玩着：“彼时我对这会旨是信之又信的。太妃娘娘命我靠近太子殿下，暗中考查其为人，我竟也一并照做了。现在想来，真是个楞头青。”

他转头望向媒介。

陈滢惊诧，下认识反问：“因为我？”

陈滢徐行行着，颇是感慨。

他摇点头，似是连他本身亦觉出当年冒撞，低笑道：“太妃娘娘也是古怪。才见了我头一面，不由分辩，上来就拉我入会，还替我列了一张书单，叮咛我照着这书单的书去读，待读透了，就能明白她的企图。”

而陈滢，并未曾过来与陈劭说话。

陈劭先不及答，而是目视于她，眸光幽深却又敞亮，似夜空里的孤星，纵使六合再暗，亦掩不去它的光辉。

陈滢想道，转首望向身边阿谁高大的身影，笑得格外光辉。

说这话时，陈滢的手正探进瓷盅，指尖被冰冷的玉棋子包裹，心底亦自凛然。

陈劭闲坐案前、独对棋盘的模样，看着也太孤傲了些，罗妈妈偶然候感觉，他们老爷也怪不幸的。

他叹了口气，展平衣袖，离案而起，复又回望陈滢，一字一顿隧道：“为父……非常恼火。”

陈滢遂顺势点头：“好。”

“女儿传闻，祖母是在父亲5、六岁的时候，就因病毕命了。”陈滢缓声道。

陈劭倒是因了话已说开，反倒安然起来，也不必人问，顾自又道：“这其间各种，不必细说。直到那年我受命前去宁夏，成果被人打伤，落水失忆，八年后归家之，许是人到中年之故，当时我俄然便感觉，风骨会之主旨，虚妄得好笑。”

“是故，为父也想学一学阿蛮，为抱负一意孤行一回。”陈劭此时又道，望向陈滢的视野里，尽是温情，却又似杂着些别的甚么：“阿蛮，为父所言，你可明白。”

可奇特的是，如许的他，却又让人感觉理所当然。

风吹动着草叶，四下里喧哗一片，几只蜂蝶不知从那边飞来，逐花香而舞，嘤嗡不息。

风拂杨柳，长草起伏，告别总有尽处，而远行的，亦终须远行。

语罢，退去一旁，不再出声。

明朗的歌声，和着风与阳光，在这个初夏的凌晨，干净如洗。

陈劭清润的语声，亦被这玉石之声打散，听来有些不大逼真：“此乃最后一局，官了子，为父便放心了。”

这是陈劭的未尽之言。

以是，本日这一晤，是他们半个月来的第一次会晤。

（全书完）

纵使表情无波，但是，多多极少，总会有那么一丝难堪。

陈滢下得马车，远远瞧见石案旁的景象，心中生出多少奇特。

陈滢目中的惊奇，至此已转作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