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诗会[第1页/共3页]

拜鹤相为师，是冲着学仕进学做人去的，又不是为了学着当个账房先生。

“此酒与解元郎有缘，本日不得解元郎的佳句，只怕是不会走了。”

世人也喝了很多，嬉笑着醉倒成了一团，喧华着说他唱的不算，硬是要他喝酒。

世人哄堂大笑。

楚沉的手又缩了返来，缓缓攥成了拳。

顾家小子便缠着先生给他一个“名分”。

是了，后一句本来是这个。

两人都年纪尚小，卫鹤鸣还没练出宿世那千杯不醉的本领来，仅着几杯下肚，脸上就浮起了一片薄红。

最完美的成果是，卫鹤鸣身受重伤时，楚沉脱手挽救他于危难当中，再以皇子的身份替他打归去，两人共同领罚。

这天下上没人比他卫鹤鸣更体味楚沉这小我了。

楚沉如是说着，一抬头，将那酒喝了个精光，又将杯底冲向世人，博得了世人一片喝采。

话音未落，就是拖起家边的贺岚就走，连离席的借口都懒得找一个。

卫鹤鸣却醉得有些含混了，又对着他这副极熟谙的模样，恍恍忽惚竟庞杂了时候，仿佛回到了当时月下对饮的两个少年，喃喃了一声：“阿沉……”

至于那些听了他名声成心登门交友的，卫鹤鸣也只命人含糊畴昔。

他便道：“那你只当我是说胡话罢了，不管如何，这诗会确切呆不得了。”

竟是坐在桌上，以箸击碗，半睡不醒地哼唱着。

“虞兮虞兮奈如何……”

卫鹤鸣摇了点头：“我本就思疑与他有关，只是不肯定罢了。”

卫鹤鸣笑笑。

楚沉便就近坐在了卫鹤鸣的身边，那两人喝的东倒西歪，还念叨着“时倒霉兮骓不逝”呢。

“算计来算计去多没意义？我是你的伴读，理应护着你。”他说的豪气冲天。

我那里缺治世之才，我不过是缺一个你罢了。

楚沉被这一声惊了一惊，不知从那里涌出了莫名的熟谙感,伸手想去触碰面前的人：“你……”

先生只笑着问他：“这天下谷物多少？雨水几厘？士农工商各有多少？百姓几两粮食够一顿三餐？官员层层剥削到底吞了多少？如果小账都算不明白，如何希冀他去清理天下这笔大帐？”

卫鹤鸣内心清楚这些门道，天然也不会回绝贺岚的美意。

说是诗社，诗文会友当然首要，相互联络却更首要。

贺岚也唉声感喟：“我只听闻了你神童的名声，本来想让你来替我遮遮丑，却不料你同我一样是个没天禀的，现在你我倒是难兄难弟了。”

“卫公子可还好么？”楚沉暴露尖尖的虎牙，笑着看他。

贺岚眯缝着眼说：“八成是他本身寻来的。”

贺岚点了点头，两人便令人向仆人打了号召，翩然拜别。

卫鹤鸣自小比凡人聪明些，虽说十八般兵器样样通、样样松，可好歹也是通的，但只要这诗词歌赋一节，他是半点天禀没有。

没过几日就赶上国子监例行放田假，他便应了贺岚的邀，赴了几次诗会。

先生这才轻叹：“恕鄙人直言，殿下虽有雄才大略，却并非心胸天下万民之人，戾气太盛，部下之人，或是英勇恐惧，或是工于心计，可定国，难安邦。若来日殿下为君，缺一治世之人。”

世人起哄：“后一句呢？”

卫鹤鸣张了张嘴，这一句却梗在了喉咙里，不知如何就是唱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