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近乡情怯[第2页/共4页]

“现在的大秦……早已不是当初的大秦……”她不在的这些年，到底产生了甚么？

鱼歌一一想着往鱼府走去，远远瞥见偌大的宅邸竟没一点光，门前连个守门人都没有。走近了，心底没由来一阵怕。上前轻叩门扉，无人应对，门却本身敞了开来。鱼歌口中呢喃：“母亲。”排闼而入，才踏进门，一阵阴风囊括而过。鱼歌拎着糕点牵马走出来，只见各处狼籍，杂草丛生。

世人散去，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他与掌灯的小厮。苻坚抚着扶桑的眼睛，只感觉困乏。上一次见它，还是多年前鱼歌策顿时长安去找他们，他记得她赠给本身和苻苌兄长一人一封小笺，这么多年畴昔了，他从不晓得那张小笺上写的是甚么，也不知苻苌兄长的那封小笺上写的是甚么。

扶桑踏在院子里打了个响鼻，小厮闻声声音，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噤声道：“郎主……”话还没出口，只见里边的院子有甚么庞然大物正在挪动，收回一阵“哒哒”声，小厮强自平静，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苻坚身边的近卫眼尖，率先拔出剑来跳了出来，不久，近卫在院子里低声道：“郎主，是马！”

鱼歌笑得癫狂，一步步后退，跌坐在地上，道：“皇后？”苻苌已死，怀玉如何成了大秦的皇后？

旧事历历在目，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郎主，安息一下吧！”

母亲，父亲，鱼汐，青鸾，你们去那里了？

他还记得鱼歌满脸迷惑看着本身，不久后抬开端出声辩驳：“我跟你不一样！”

苻坚也笑，眼底掩不住哀痛，说：“梁皇后已死。”苻苌已死，梁皇后已死，自幼时起一起长大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就像捅进心底的一把把刀子。这些事现在一点点说出来，就像结了痂的伤被人揭起，而揭起这个疤的人，是他此生最不忍苛责的人。

世人劝不住，只跟着苻坚在鱼府中到处走，断壁，残垣，残花，杂草都看过，哪有半点人影。绕回最后的花圃中，月光下，扶桑还是在旧处。苻坚坐在花池边喘气不决，凝眸间，心底念到：真的，没人吗？

那小我是谁？是盗胡匪，是鱼家的马奴，是鱼家的近士，还是……鱼歌？

父亲母亲现在是甚么模样？这个时候他们会在做甚么？父亲还在练字吗，还是鄙人棋？母亲还在灯光下做冬衣吗，还是在陪父亲下棋？鱼汐现在长了多高了，府上应当请先生来讲授了吧，他功课是否定真，六艺骑射学得如何了？青鸾入夜前不在城门前，此时该在府上了吧，久别相逢，该是如何的景象……

“郎主，夜深露重，我们归去吧！”

到了近前，却才发明那家裁缝铺子没了踪迹。在街上绕了好久，才找到一家裁缝铺，鱼歌打门走出来，见做工针线都不快意，想起母亲来，咬咬牙付了钱，当即换了衣服就要往家赶。

见苻坚不答，鱼歌紧咬双唇不出声，却止不住眼泪。重生后的各种从眼底一一掠过，心底如坠千钧，只觉难受。本来顾念彼苍待她不薄，到头来只是让她落空的更完整一些。到底佛陀说人生而有七苦：生、老、病、死、怨会憎、爱分袂、求不得。求而不得，她宿世对安稳和乐的人生求而不得，这一世，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