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方寸无衣[第1页/共4页]

慕容清河看着她身后溢出血来打湿了衣服，心底抽痛，嘴里笑她徒劳，自顾自道：“不过我在幽都时倒传闻能一起看到桐花的两人必然能在一起，难说我们下辈子能有段难料的姻缘。”

鱼歌见她不吱声，转过甚来，只闻声林中逐步逼近的官兵中有人抬高声音道：“抓活的！”

“不！”谢玄嘶吼着，声声响彻山头，慕容清河与王肃之赶到时，只见谢玄鬓角被细雨打湿贴在耳边，双目通红，跪倒在地上，手里紧紧攥住的玉匣沾了血，一样沾了血的，另有方才策马疾奔时被树枝划破的锦衣华服，当年的翩翩佳公子现在满脸落寞悲怆、狼狈不堪。

“谨慎！”闻声破风声，慕容清河还未呼喝出口，鱼歌肩上已中了一箭。

鱼歌紧咬牙关不为所动只顾逃，转眼便到了深山中，慕容清河赶了上来，见身后已没了追兵，上前体贴道：“你可无事？”

“跑！”鱼歌低声对慕容清河说完，策马回身便逃，慕容清河看了一眼追过来的官兵，勒马紧随厥后，一前一后逃往关山去。

“起来！”王肃之看着谢玄模样，翻身上马拉起他，大声喝道：“你这成甚么模样，三女人或许还没死呢？”

谢玄笑着走到绝壁边，看着绝壁边的马蹄踏开的乱草，跪下身子，暗自垂泪。

女子闻言俄然起家，有些淡然道：“莫叫得这么亲热，唤我方寸先生便可。”

鱼歌嗫啜着出声道：“多谢仇人脱手相救！”

鱼歌央慕容清河帮她拔出箭来，额头上尽是汗，却满嘴要强说：“无碍。”

山阴城中，谢玄归去后大病了一场，他尚在病中时，百里卿鹄辞去，谢府中，若非学馆还是在，晓庐还是在，百里卿鹄与鱼歌两人，竟像是从未呈现过普通。

闻声细碎的脚步声垂垂近了，清河问：“你的伤……当真不要紧？”

女子笑道：“无需言谢，受人所托罢了。”

谢玄苦笑两声，踉跄起家来，凌风看着满山雾起，说：“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本身？”

她……引开了追兵？她，脱手了？

鱼歌闻言，虽不解，也还是承诺道：“谢先生指教。”

鱼歌硬挤出笑来，说：“还不到你死的时候。”说完本欲搭弓取箭，手却使不着力量来，想来当年学六御骑射，现在却一点用也没有。

慕容清河瞥见谢玄模样，心知鱼歌已死，心底没由来难受，垂下泪来。心底苦笑道：从幽都到山阴城祭奠故交得遇你，你似有一颗七窍小巧心，能看破尘凡看破存亡，我欲同你北往，你却在半路上失了约。公然沾上我的人，都没有好了局。

翌日醒来，方寸先生说要送鱼歌下山，鱼歌耍赖不依，缠着方寸先生道：“先生收我为徒吧！”方寸先生听着这话，只觉头疼。

谢玄赶到时，山头飘落着淅淅沥沥的细雨，打湿了稀稀拉拉的山草与凸石，草丛与乱石之间，躺着死去的官兵与被击杀的狼匹，而扶桑的影子呢？鱼歌的影子呢？并不见！

女子边蹲下身措置手边的鱼，边说：“也不久，六七日罢了。”

两人逃到半山腰，转头时，只见不远处追兵不竭。慕容清河拔出匕首筹办御敌，转眼瞥见山谷里的桐花，俄然笑着对鱼歌说：“桐花本是腐败开，没想到竟在七月里在这深山里看到，你说，我们本日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