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夺画[第1页/共3页]

看她始终不动，莫不是真睡着了？着凉了如何办？

是怕他抢不成？

天子迟疑了半晌，看了看手里的话又看了看冷在殿门口的她，竟清楚有些做贼心虚的感受。踱步走畴昔，思忖半晌没话找话：“……你画的？”

背后传来宫娥们一叠声的“陛下圣安”，听得苏妤浑身冒了一阵盗汗，又因想的事太多一时未能回过神来，僵在水池中纹丝未动。

“你……”天子的手滞在半截，轻一咳嗽，“朕还觉得你睡着了。”

那是少数几个本日未到霁颜宫向她道贺的人之一，楚修媛。她当然是不会来道贺的，因为是苏妤害了她的孩子――起码在她眼里，是苏妤害了她的孩子。

她的手犹自按在他的手背上，微微的有些颤意，仿佛想要挪开又怕他动那些画普通。手指一紧一松，终究还是放了下来。低了低头，口气冷酷不已却又挤出了一丝嘲笑说：“陛下，那是臣妾做过的最傻的事情，陛下就别看了。”

只会愈发自责，本身畴前错得太离谱、太可骇。

这一下午产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回到宫中苏妤便觉困顿不已。叮咛宫人备水沐浴，长汤中热气氤氲，水面上均匀地漂了一层花瓣。苏妤阖着眼，考虑着明天的每一件事、乃至每一句话。争宠……这是她此前从没想过的。做正妻时，她感觉她不该争；贬为妾室时，她受尽讨厌争无可争。现在……

谁让他欠了她那么多。<

苏妤一如既往的安闲寂静，上前下拜却不言不语。佳瑜夫人亦是神采淡淡的，粉饰着几个时候前惹来的不快轻道了一声：“可。”

实在他本也不是成心要来看她沐浴，只是到霁颜宫的时候他满心都在揣摩见了她说些甚么合适。听宫娥禀了一句“婕妤娘娘在沐浴”，他漫不经心肠应了一声，然后就神使鬼差似的走过来了。到了门口瞥见她时，他才真正认识到宫人方才禀的那句话到底是甚么。

“恭喜婕妤。”说话之人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寒意涔涔。苏妤一哂，回看畴昔：“多谢。”

他的手停了下来。又是那张画……三月三上巳节，他为她行祓禊礼的那一张……

贺兰子珩犹站在门口，远远看着那背对着本身的女子。身子浸在水池中，只洁白的肩膀露在内里，悄悄地半点不动，这是……睡着了么？

苏妤目光沉下，落在他手里那叠画上的时候，较着更加慌了。她向来没想过让他看到那些东西――乃至连她本身也不想多看，以是就那么收在一个伶仃的抽屉里，碰都不肯多碰。

贺兰子珩不自发地哑笑一声，提步悄悄走了畴昔。蹲下身，手刚在她肩头一触，她忽地有了反应，浑身一阵瑟索，继而立即转过身来面朝着他，身子仍旧浸在水里，被水面上的花瓣遮得严严实实，就露了肩膀出来。

“陛下恕罪……”

那一顷刻间，楚修媛望着端坐在步辇之上沉容看着本身的苏妤，几近出了错觉。仿佛面前之人还是当年风景无穷的太子妃，她们这些妾室都只要见礼的份儿。

他俄然踌躇要不要出去。

楚修媛短短一滞，再回神时苏妤已独自回身踏上步辇，稳稳地落了座，侧头看向她安静道：“修媛娘娘别忘了，事出之时，臣妾尚是太子妃、是陛下的正妻，臣妾晓得当家主母要容得下甚么，向来没想过要去害妾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