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各走各的路[第2页/共3页]

他把卢渊藏在高大的神像背后，又从中间找来茅草，堵住墙上破陋的洞口，勉强算能安身了。

很多年前，徐母就曾带着年幼的徐中在这庙里居住，捱了很长一段光阴，才攒够钱搬去东街。

徐中刮去胡子后样貌大变，不担忧被人认出来，就只给卢渊脸上抹了抹灰，加上头发狼藉，任谁也不会把他和姿容出众的靖王联络在一起。

徐中低头，看到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不断颤抖。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拯救稻草那样，紧紧地抓住本身。

“甚么？”卢渊按着眉心，脑袋里像压着千钧巨石。

他们朝他身上丢石头，抹泥巴，喊他是没爹养的小杂种。徐中和他们打过几次，反被揍得遍体鳞伤。

四周却堕入一片寂静。

他双眼半眯着，明显是一副衰弱有力的模样，但徐中看到那双眼里闪着淬亮的光，令贰心头一动，心脏毫无前兆地砰砰猛跳。

卢渊昏倒着，任凭徐中如何拍打摇摆也不醒来。

背上的男人一声不吭，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却不住颤栗。

徐中抬眼看去，只见卢渊凝睇着面前那堵石墙，神采在月光下阴晴不定，但是只是一刹时，就化作一派冷然。

巷口明灭扑灭烧光，模糊传来大队人马的脚步声。

现在满城都是抓捕他们的官兵，他毫不能回家。那样就算被抓了，也不至于扳连他娘。

“小王爷，你可别怪我让你受委曲，俗话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徐中走投无路，翻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最后也是从狗洞爬出来才逃过一劫。

那次以后，徐中再不去和人硬碰硬，久而久之，竟练成一张厚脸皮和一副油嘴滑舌。

但没有人晓得，徐中也曾悄悄在内心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赚大钱，做大官，出人头地，带他娘过上好日子。

一群人怒不成遏，撵着他从城东跑到城西，放狠话要打断他两条腿。

徐中没想到他这时候醒来，愣了一瞬，一边扶起他，一边说道：“我们逃出来了。”

他一刻不敢停，踩着水花没命地疾走。

“这是……甚么处所？”冰冷的雨丝落在脸上，一向昏倒的男人竟缓缓展开双眼，他皱了眉，明显对本身的处境有些茫然。

但是这么多年畴昔，他的时运始终没到，现在更是一起跌到谷底，连命都要不保。

喊了几声，卢渊才微微动了动，哑声问：“……我们去哪？”

雨声庞大，将两人与外界隔断，四周统统皆淹没在铺天盖地的水幕里。卢渊这一刻所能感知的，只剩下徐中披发热气的身材，短促的心跳，以及火线漫无绝顶的窄道。

徐中转过几条街，下认识朝熟谙的方向跑。临到街口，脚步却蓦地一顿，拐上另一条岔道。

他看卢渊已经伤成如许，得不到医治的话，多数挺不过几天。内心有些怜悯他，不想再和他使心眼，说话也坦诚了很多。

府宅后院正挨着一条狭长的斜巷，巷中乌黑无灯，此时不但没有官兵扼守，连半个路过的行人也无。

徐中转头，看到有人正朝这边张望，所幸深巷阴暗，两人一时没被发明。

“我走了。”徐中最后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

“小王爷，我对你也算够意义了。”徐中蹲在卢渊面前，抹着脸上的水珠，“我晓得你是被人谗谄了，有委曲。厥后又被我……被我那甚么，诚恳讲，也够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