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远行[第1页/共3页]

徐中也喊：“娘，快往河里撒铜板！”

温和的橘光照亮四周一小片水域，和远处的冷蓝夜色相互映托，恰是两种截然分歧的景色。

“你当娘老胡涂了，随便瞥见个小子就往你屋里送呀？”徐母朝他屁股踹了一脚，伸手拍拍船舱的木壁，“你瞅瞅，我们现在是上了同一条船了，谁也离不了谁。如果咱仨不一条心，迟早让阿谁姓温的寺人一窝端了。”

徐中辩驳道：“那也不能捐躯你儿子的下半辈子幸运啊。”

直等徐中把卢渊扛上船，徐母也矮腰钻进船舱里，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哎呦”一声，连轮作揖道：“几位大爷姑奶奶，求你们到别家去吧，小的哪敢获咎官爷啊！”

徐母瞪他：“前提这么好的你看不上，今后遇见歪瓜裂枣大字不识的你就幸运了？既然你俩拜了六合，那就是有缘分，今后处得久了如果能看对眼，不也是分身其美的事吗？但你如果然不喜好，谁还能逼你了？”

船夫撑着竹篙，在船板上看得愣住。

徐中一边咬着饼子一边道：“他病得短长，这么下去不可。等前面碰到城镇，我登陆买点药返来。”

“甚么？！”徐中吓得差点跳起来，饼渣子呛了一嗓子，捂着嘴咳得眼泪直涌。

徐母见他躺在地上的确没个样了，一脚把他踹起来，道：“我说你个臭小子是不是胆量小，不敢娶皇上大老爷的儿子啊？”

见徐中那条划子越漂越远，世人纷繁撑船离岸，用网子去抄还没沉下水底的铜板。也有人撑到河心就把竹篙一搁，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潜到深处去拾。

徐中闷着头不吭声，心想，可不是我胆量小，是娘你胆量太大了点。

却忽听他娘道：“我们徐家固然穷，可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就算媳妇是个男的，也还得按着端方来，圆过房那就是你的人了，这房儿媳妇娘也只能认下了。”

徐母闻声探头出来，见岸边还停了很多船支，心想等官兵追到，怕要乘船来抓他们。她立即拿过包裹，从内里抓出把铜钱，一狠心扬了出去。

徐母急了：“如何是我乱牵红线，你还瞧不上人家是如何的？”

徐中了望着远方无尽水色，心间豁然开畅，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畅快来。

其他船家一窝蜂地聚上来，你抢我夺。很多人在推搡中摔进河里，但是此处水面尚浅，才刚没腰，人们干脆就在河底摸索起来。

徐中一骨碌爬起来迈进船舱，他娘正掰开个裹满芝麻的饼子，一半拿在手里，一半递给他。

内里不知何时下起雨，箭钉入船壁的声音和雨声混在一起。几只箭从窗外射|出去，斜斜地插在空中上，徐中一惊，忙把身材趴得更低，恐怕被流箭所伤。

徐中从船舱角落里找出一身蓑衣斗笠，披着钻出舱外，提篙将船撑入岔开的河道支流，七拐八拐以后，连他本身都不晓得划去了那里。

河面垂垂宽广起来，两侧矗立的山岳夹岸。

徐中无可何如地捂着脑袋喊：“娘你就饶了我吧，这哪是甚么认账不认账的题目。”

徐母努着嘴，满脸不信似的：“我看你小子没缺胳膊没缺腿，可见我儿媳妇还是嘴硬心软下不了手。”

船夫扑腾着爬起来，见划子已驶出丈远，急喊道：“船！我的船！”

徐母在内里叫他：“快过来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