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宫廷授业[第1页/共2页]

万妮儿这才回过神来：“长宁姐姐长得都雅，当娘娘都不过分呢。”

课室的女官都是过了年纪也未曾出宫的老姑姑，大多不苟谈笑，倒也没有过分难堪这些进宫不久的**。本日上的是女红课。柳长宁心机不宁，未几时已经扎了几动手指。殷红的血珠从指尖泛出，她偷偷抽出帕子擦了。如果印记留在了绣品上，别说见医官，大抵连晚餐都吃不上了。

柳长宁心底一惊，当年就是这张嘴要了万妮儿的半条命。她按在万妮儿手上的手指不由得减轻了力道：“妮儿，在宫里可不准再胡说话了。”

后商朝宫廷的端方，要选年长知书的内官教年青宫女读书识字。宫女若读书有成，便能够顺次评为女秀才、女史至女官正。

柳长宁看她期呐呐艾的模样便问道：“发甚么呆呀，细心姑姑罚你。”

许懿娘听了，便向身边侍立的宫女道：“红儿，你与医女去取药吧。”

是晚，守夜人敲过了更，初级宫女居住的长坊便再没一丝灯光、一点声响。柳长宁听着宫女们微微的呼吸声，脑海中倒是一阵狼籍。

柳长宁于女红并不善于，上一世活了二十四年也没能给心上的男人绣上一个香囊。她叹一口气，反正这双手握惯了刀，成不了和顺贤惠的小娘子了。

万妮儿撅着嘴，满心的不认同：“世上的男人都是朝秦暮楚的，向来也没听过谁能像鸳鸯一样，一辈子就认准一小我。”

柳长宁身形微动，倒是不言。她从袖中拿出一小块碎银：“多谢姐姐救治，他日如有难事，还望姐姐互助。”

柳长宁翻来覆去，不知何时却睡着了。她做了无数个梦，天子的一道圣旨，镇国公府惨遭灭门。家中的成年男人一概斩首，未成年的发配边陲。至于家中女眷则被没为官ji。她看到破裂的屋瓦、一地的残骸，澎湃的火光从藏书阁中升起，焦灼的氛围当中充满着凄厉的惨叫。另有祖母、母亲、婶婶、姐姐，最后只剩下牢房里一具具毫无生命的尸身。她看到那摇摇摆曳的红色身影彷如鬼怪，神采如纸、口中含血，可倒是笑着的……她还看到了李正煜，金色的袍身掩在暗影当中，手中的三尺长剑却对准了她的脸：“贱妇，你害了我的儿子，我要你替他陪葬……”

许懿娘见柳长宁怔怔地入迷，又缓言说道：“先睡吧，这病过两天也就好了。”

柳长宁宽言安抚她：“真是医术陋劣，何故进得医局，当得女秀才，姐姐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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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医术陋劣，女人的脉相异于凡人，竟不知……”

许懿娘也算言出有信，夜里便找了一个医女来给柳长宁看病。柳长宁看她的模样，也不过是十四五岁，身材纤瘦、楚楚不幸。她替柳长宁把了一会脉，神情倒是越来越利诱。

柳长宁从梦中惊醒，身上早已被汗水濡湿。她看到微偏的月光透过窗格投射在空中之上，心中便结起了霜色。她将手掌扶在额头之上，心道，这一次，毫不能为了无关旁人放弃了为柳家沉冤昭雪的机遇。

“是一个冰脸冷心的老匹婆”，柳长宁心中腹诽，面上倒是唯唯诺诺：“秦姑姑教诲得是。”说着便敛容正坐，装出一副用心致志的模样来。

柳长宁微微一笑：“女子绣鸳鸯便是但愿本身和心上人能像这鸳鸯一样，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