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五百四十二两三钱[第1页/共3页]

薛凛伸手接过却没有喝，“她找你做甚么？”

有个侍婢在这时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她勾唇一笑，渐渐站直身子，一步一挪，徐行沿着二楼回廊往本身的屋子走去，行进间，偶尔举起酒壶轻呷一口。

暮色来临，华灯初上，属于堕仙楼的夜才方才开端。热烈浓烈的胡乐在楼内响起，踩着热烈腾跃的鼓点，圆台上的胡人舞姬扭转着，舞动着，腰肢上，另有脚腕上系着的铃铛泄了一起铃声，圆台四周围着的男人们亢奋地喊着，鼓掌着，到处皆是靡靡之音。

繁霜说着已是捞起袖子，正筹办大干一场，可手却被明漪一把压住，不准她干。

“并且，就算是多数督的私账，随便说一声就提走这么一大笔钱也是不当吧？看着进项也很多，开支却这么大，难怪了，当初送去望京给郡主补葺宅子的那些钱里连碎银子都有，还就那么点儿……”

“这娶了亲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现在来找我是连正门都不走了，并且，我方才几乎跌倒了，你也不说扶我一把，如何？怕你那夫人晓得了，会活力啊？”亮起的灯烛也映出了她的一张笑容，少了两分勾人的娇媚，却也仍然明艳。

薛凛有些不测，看了那桌上的糕点一眼，沉声道，“这几日忙着各处排查鞠问，你晓得的。”

本觉得郡主远嫁也就罢了，好歹是嫁了一方封疆大吏，都督瞧着也还算周正，也勉强算得好婚事，谁晓得，都督竟然是个大要光鲜的，内里是个穷光蛋，这能忍吗？不管如何也不能忍……

一边问着，她一边转过甚看向了窗边，那边立着一道人影，恰好隐在暗色当中，肩宽背阔，颀长矗立，听着弦歌的问话，这才从那片暗影中走出，冷峻的脸部线条被晕黄的烛光勾画，倒是多了两分温和，不是薛凛又是谁？

繁霜愣了。

“不就是有探子来吗？这些年甚么时候少过，不过倒是又让你寻着机遇查一回细作。”弦歌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放着的一坛酒拍开，递给薛凛。

“那也要有钱可管啊！”繁霜哭唧唧，将那账册摊开送到了明漪面前，“郡主，您瞅瞅，您瞅瞅，这偌大一个安西多数督府竟然是个空壳子，您敢信吗？薛多数督，辖制安西十四州，算得一方封疆大吏，可府中的账上只要几百两，您敢信吗？”

繁霜被震住，半晌“哦”了一声，在明漪目光逼视下用力点了点头。

二楼的雕栏处，弦歌倚在那儿，手里固执一只酒壶，看着圆台边那些男人们好似红了眼，恨不得上手去摸一把舞姬们纤细白嫩，恍若水蛇的腰肢，那副急色的模样几近狰狞，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痕，抬起酒壶，以嘴接之，灌了一口酒，微醺间，端倪含情，风情无穷，让人看一眼便能酥了骨头。

房门掩上的同时，她亦缓缓站直了身子，稳妥轻巧地走到桌边，吹燃火折子，点亮了灯烛，哪儿另有半分方才的醉态？

“听到没有？”明漪压沉了嗓音，又问了一遍，压在她手上的力道减轻，一双眼睛里已模糊带了锋利。

“这就要走了？”见他到了窗边，弦歌忙扬声道，藏不住的惊奇。

“繁霜，你听着，这账目之事你要烂在肚子里，毫不成对第二人提起。”明漪定定看着她，面上神采端肃而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