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浪子回头金不换[第2页/共3页]

谢妈妈两厢一衡量，咬牙应下，忙点王府侍戍卫送并备上丹药补品，暗搓搓塞过一根吊命的老参，握着杨妈妈的手语重心长道，“老姐姐，你是归去报喜的，本身个儿衡量着身子，转头传回的如果丧报，我就骂翻你的坟头！”

荡子转头金不换？

李子昌鬓发本已半白，谢氏倒下后撇下族学不管，日日枯守，一夜白头，此时现在僵坐着不走，看着谢氏大快朵颐的模样，再无半点嫌弃老妻不雅不美的观感，只觉她活着，这李家，这宅邸，他这副老骨头都跟着光鲜了起来。

李承铭暴露敞亮的笑容，点头应好。

窗扇映着父亲母亲见面低语的剪影，他小脸出现层层叠叠的红晕。

李承铭回身抬脚，少年嫩脸上意气风发，脚步虎虎生风。

嗯？

不是因乍听选妻小话的羞，而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喜。

李子昌悄悄诶了一声，搓着鬓角的手缓缓落到胸口，按上藏在衣衿下的算盘珠子。

杨妈妈说甚么？

自女儿三日回门，他被萧寒潜“敲打”后就搬回了正院，和谢氏又规复到之前相敬如冰的日子。

杨妈妈瞠大双目，抬手往虚空一抓，似要抓回脱壳游离的神魂，随即猛地弹跳起家，怒撸一把泪脸，大喜道，“我得归去，我现在就归去报喜！”

下辈子。

养回胖模样才是端庄事。

那就好，那就好。

裘老院正慨叹着飘走，世人亦是唏嘘，判定拍拍屁股散场。

室外康家人不知隐情，闻声后半句一愣过后，忍不住低声喝彩。

谢氏蓦地睁眼，亮红灯的血槽顿时满绿，怒拍床板惊坐起，枯瘦的爪子一挥，“一个个的还哭丧着脸杵在这儿做甚么！等着给谁送终呢！快！给我切一把老参，再把汤药端来！杨妈妈去！给老娘弄桌大鱼大肉来！多放油多加料，不要清口的，就要重口的！”

谢氏砸吧着淡出鸟的嘴，李姝嘟起嘴掉下泪，“娘，您吓死我了。您，您好偏疼……”

送走裘老院正回转的李福也缓缓笑起来，搓着脚步悄悄后退，躬身叨教一同退出的小少年，“您看这东北来的报喜信笺，不如先转交给杨妈妈收着？”

少年时寒窗苦读，青年时跻身宦海，他早早就有少白头的“弊端”，暮年伉俪恩爱敦睦时，也曾嬉笑对坐窗下，就着阳春白雪，他调染发颜料，她举着梳篦，为他染白发梳发束。

李子昌感受着算盘珠子传来的心跳声，他最知伸谢氏是甚么脾气，他最晓得该如何和她相处，他翘起白须，轻声道，“你既大好了，铭哥儿的婚事人选，是不是该好好揣摩揣摩了？”

这就够了吧？

个屁！

她舌根压参片，日夜疾行，摒着一口气飘回都城。

他脚下一顿，侧身看一眼亮着昏黄灯光的阁房。

奶娘无言以对，只得干巴巴的劝道，“既然晓得了，总得用心办理份贺礼送畴昔，整好叫王爷晓得您的体贴，您的无能。”

昔日光阴，恍若隔世。

偏李英歌失落一事秘而不宣，找到人后更需谨小慎微，务求不漏风声，是以再去信奉告李承铭，一来一往间，和早已离京的杨妈妈错了道儿。

杨妈妈一身灰尘，描述败落得像会收支气的鬼似的瘫坐门房，一见谢妈妈就喊“老mm”，泪水扑簌簌滑出两道灰黄的陈迹，“夫人，夫人不可了！”

还好，老妻还要活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