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恶后其实是个背锅怪[第2页/共3页]

风掀帘动，祥云图案的车帘扬起，顾既明清冷如水的眸光一扫，便看到了一抹熟谙笑容，眉眼灵动，清含笑容中带着恶作剧般的玩味，似偷到鱼吃的猫儿。

江太后崩后第三日，艳阳千里，蓝天白云映着街上繁华热烈气象，商品琳琅满目，商贩叫卖声音不断于耳，不远处另有杂耍的梨园子，口吞盛火、胸口碎大石轮番上演，一阵阵喝采声层出不穷。

她在宫中十年，见惯了算计和套路，想事情的时候风俗将民气想成最阴暗的模样。

她一走进屋子，就见一个身穿黛色窄袖短衫的女子向她快步走来，口中道：“女人，你去那里了？难不成又去找那苏少爷了？固然白荷知您心中有着苏少爷，但是顾相也是好的，洛阳多少女子做梦都想成为顾相的夫人呢。”

看着曾是威慑八方的天子现在骨肉如柴躺在榻上，江采苓心中说不出来是何感受，杏眸泛着红意，双膝跪在地上，情真意切道，“陛下，采苓的命是您从浣衣局救出来的，您的要求采苓就算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女子放下筷子，细细嚼着阳春面，眸中闪过一丝无可何如。

“宫里的嬷嬷说，那恶后是死在了床上，真真是一抹朱唇数人尝！”说话的是位妇人，眉眼间的轻视显而易见，碍于有小孩子在场用心抬高了音量，但女子仍听得一清二楚。

往里走颠末一个悠长的穿堂，穿堂连接前院和后院，主子们的院子都在前院，假山园林、流水老藤应有尽有，是孟云亲手设想，因为风景清幽，贺故里林也被外人成为贺园。

江采苓脸上暴露了附和的神采，“的确粗蛮。”

一面食过以后，江采苓遵循原道回了贺家。

“江太后的丧礼……”江采苓固然臭名昭著，但是终偿还是太后，她人都死了，那些大臣就算再恨她也会装装模样祭拜她。

“你是外埠人吧，顾相早就订了娃娃亲，是贺鸣山的独女。听他们家的下人说贺翎儿从小娇生惯养，才艺疏浅，模样勉强算是清秀。”

肩舆的帘被风吹起，仅仅是暴露了轿仆人一双苗条洁净的手，路两边的人群便响起惊呼声音。

江采苓分开喧闹的人群，过了朱雀街，就到了贺府。

江采苓的感喟声被那外埠人听到，因而问她，“女人，你是不是也感觉顾相配那贺蜜斯太屈了？”

她被天下人骂作“恶后”，被小天子每天用仇恨的目光对待，背了弑杀老臣的罪名，名单上的老臣一一撤除，身边的人大要害怕她，暗里说的最多的就是她如何暴虐。

元德三年，江太后崩，街头巷尾都充满着洋洋喜气，满大街都是穿戴艳色新衣之人，就连向来不随波逐流的文人雅士也一改昔日深沉哀痛的词风，作出了“听闻美人芳魂逝，万户千家笑开颜”的浅白诗句。

初秋白日里炎热得很，贺园一起林荫，听着假山流水的叮咚作响，阵阵水汽充满，倒也不感觉酷热。

是了，这也是她重生以后最烦心的事情，贺翎儿是顾既明的未婚妻。比起重生后要嫁给顾既明，她甘愿挑选去阿鼻天国悔过忏悔。

而他是一国之相，杀了她是他道义上的除恶扬善，为国为民，和她要做的不谋而合。

举国欢庆，共襄盛举。

二人背影仓促，江采苓唇角扬起笑意。

顾夜，字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