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妙玉[第1页/共2页]

贾玮下山时，时候已晚，他就没有再回院中，而是直接出园，往贾母那边去了。

“……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统统人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乐，信受推行。”

这些俗务的事儿，既然贾玮已帮她做到了，她压根不肯再提及。

她抬起视线，望向贾玮，“恩，这是第几次为你诵经了？”

当时，贾玮想到了一个词，叫“直接接吻”，他很难猜得透对方的心机，妙玉此人，很难以常理测度，不过，对方对他有好感，那是必然的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傲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妙玉长长的睫毛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口唇翕动，诵起了经文。

妙玉伸出素手，只取了那只绿玉斗，便命那姑子拜别。

贾玮天然照做，一面坐下，一面道，“妙玉，我已叫了几个粗使丫头提水上来了，她们在前面忙呢。”

“前阵子，你们一大师子不是都来拢翠庵了吗？有个叫刘姥姥的，吃的茶杯，我嫌不干净，不要了，厥后你讨了去，送与她。数今后，我静坐时，想到当时若没见着她用这茶杯吃茶，那这个茶杯，究竟是干净还是不洁呢？

贾玮不由暗自点头，如此洁净，还要洗濯甚么，真是多此一举。

她的声音非常动听，却又带着几分天生的清冷，听她诵经，像是有人在劈面拨动琴弦，一时物我两忘。

不然以妙玉的洁癖，如何能够与他共饮一杯茶？

她气质像空谷幽兰，方向清冷，但这一笑，却似冰雪溶解，全部佛堂都敞亮了几分。

桌案上供着一排长明灯，收回温和的光晕。

看着贾玮将茶一点点地喝完，嘴唇始终没有分开盏口，妙玉莞尔而笑，款款站起家来，“好了，本日我也乏了，不能陪你了，你自去罢。”

说着，她转成分开佛堂。贾玮目送她拜别，阳光从外头照出去，逆着光芒，包裹在广大道服中的身姿轻巧而又窈窕，实在而又虚幻，这一刻，贾玮真感觉她不似尘凡中人。

妙玉摇点头道，“一样嫌弃。我似悟了，实在未悟，动机尚未通达，一想到刘姥姥用我的茶杯，还是非常不喜。渐渐来吧，有道是‘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不时勤打扫，莫使惹灰尘’”

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茶后，她将绿玉斗递给贾玮，“喝吧。”

这也更让贾玮感遭到妙玉的离经判道，在这时空，这类行动的确大胆到出奇，更何况她是一个削发人。

地下几张蒲团，一个妙曼的身影正坐在此中一张蒲团上，轻袍缓带，穿的竟然是道服，而一头乌发，也是像羽士那样，挽成一个道髻，以玉簪牢固，使得她全部苗条的玉颈，皆闪现出来。

眼下见她本身都心悟了此事，就顺势打趣道，“那下回刘姥姥她再来吃茶，你不会再嫌弃那茶杯了吧？”

她自有她的事理，她说，“佛国最讲究的就是干净。《佛说阿弥陀经》里说，极乐天下诸尘不染，诸垢不生，是众生神驰之所，我心喜干净罢了！”

她说的这件事，实在产生在贾玮重生之前，但他看过书，且融会了影象，天然体味得很。

“我本来就有执念，并且多得很。”妙玉不假思考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