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母亲[第2页/共3页]
大夫说孩子有脑震惊的症状,看她这个模样,可不就是脑筋真的已经坏掉了么!
马永红愣住。她难以置信地又细心打量了一遍女儿的脸,没错,女儿竟然在……笑?!还是极其轻松镇静的笑!这么个悲惨的生日,有甚么好笑的?她如何还能这么欢畅?这是真的被她那混帐爹打傻了呀!
恍恍忽惚中,莫如柳仿佛听到一阵女人的哭声。那哭声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而来,模糊而飘乎,如何也听不逼真。
妈妈满脸泪痕的脸颊正湿漉漉地抵着她的额头,妈妈紧紧搂着她的度量肥胖却暖和,妈妈陈旧却整齐的衣服上披发着熟谙的洗衣粉的清爽味道……统统的统统都太熟谙了好吗?!
她这妈当的!
“明天是7月2……”马永红俄然停开口,喉咙里一哽一哽的,说不下去了。这三天忙慌乱乱,家里卫生所两处忙活,煎熬得她把明天是女儿的生日都给忘了!
莫如柳吃力地想要展开眼睛,但是脑袋里像飞进了一窝马蜂般嗡嗡乱叫,只是动动眼皮,就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莫如柳贪婪地一勺一勺往喉咙里灌着水,如饮甘霖。就听一个沙哑的女声在她耳边欣喜若狂地喊道:
诊所里独一一个半吊子大夫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底子没人回声。但是莫如柳却被她妈的惨嚎完整喊醒了。
七月流火,窗外炽烈的日头明晃晃地当窗照着,晃得莫如柳几近睁不开眼睛。她艰巨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鲜明瞥见她妈马永红真逼真切地就站在那处刺目标阳光里,鬓发狼藉,两只眼睛红肿地像两个桃子一样,手里拿了条热毛巾正给她擦脸。
就这一句,引得马永红又哭了起来。
“明天是2008年7月22号,对不?”莫如柳打断了马永红的话,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妈,神采严厉而严峻。
她昂首看看吊瓶里的药液还满着,估摸着起码还要滴一个多钟头,就吃紧地给莫如柳掖了掖被角,起家就走。
马永红把眼里又涌上来的一眶热泪用力憋了归去,两手紧紧攥着闺女的小手,颤颤地柔声道:
不过马永红也不管那些了,她强堆出一脸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妈就等着长命百岁的那一天!……你闭上眼养养神,妈这就回家给你做面条去,很快就返来!”
这么懂事疼人学习又好的女娃娃,在她们村里打着灯笼都难寻第二个,她那黑了心肝的亲爹如何舍得对孩子下如许的狠手!
马永红听了女儿前半句话,倒是放心了――也是啊,女儿这回真真也算是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捡了条命返来,她能不欢畅吗?可那后半句话又说得没头没脑,听着就有点不着调了……
就和九年前,她被她亲爹一板凳砸在脑袋上,当场头破血流晕死了畴昔,幸亏美意的邻居陈家二伯赶了过来,用他家的架子车连夜把她送去的乡上那间卫生所一模一样……
莫如柳却俄然偏过甚来,冲着她妈莞尔一笑,缓缓地说了声:“好,这实在是……太好了!”
可那哭声清楚又非常熟谙。听着听着,不知怎的,内心就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哀思和惨痛的感受。仿佛在很多很多年前,她曾经历过这类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的感受。
恰在这里,病房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个十三四岁长相酷似莫如柳的小女人轻手重脚走了出去,差点和马永红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