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村长家借猎枪![第1页/共2页]
“今儿个这一遭,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周丽蓉感慨道,她的声音虽另有些颤抖,但眼神却非常果断。
周丽蓉握着粪勺的手青筋暴起,寒冬腊月里,她薄弱的蓝布衫被灶火烤得蒸腾起白汽:“当年应辰发高烧,你们锁着粮柜说‘饿死拉倒’的时候,如何不想想天打雷劈?”
“天菩萨,我们村庄里咋能有这么暴虐心肠的人啊!换做我,这粪水都得煮的滚烫的往她脸上泼!”
“辰哥儿,起来啦?”耳畔传来母亲周丽蓉的声音。她正坐在炕沿儿上,给徐子衿梳头。这娘俩都醒得早,只是怕吵到他,一向轻手重脚。
大房三人连滚带爬窜出门时,顶着满头冰粪碴子,深一脚浅一脚栽进雪窝里,灰溜溜的跑了。
“疯了!都疯了......”廖淑芬颤抖着后退,鞋底打滑摔了个仰八叉。
周丽蓉听着后代的话,内心暖洋洋的。
第二天一早,天气还未大亮,屋外的北风就呼呼地刮过柴房,柴门拍打在门框上,收回“咯吱咯吱”的声响。
廖淑芬终究慌了神,攥着徐鹏辉的裤腿要爬起来。
被夜里烧得暖烘烘的火炕,逐步冷却,炕头的红灰沉寂下来。炕上躺着的徐应辰翻了个身,听到外头的风声愈发大了,嘟囔道:
他本想再闭上眼小憩,却又想起昨夜和母亲、mm筹议好的事——今儿要去村长家借猎枪,再进山办理野货返来。
“丧知己的!逼死了儿子不说,还要来欺负儿媳妇和孙子!我如果根子,能从土里爬起来跟她冒死!”
“开口!”周丽蓉劈手抓住枯枝似的手腕,二十年灶台活计练出的手劲,疼得廖淑芬直抽气:“当年根子是被你们家活生生逼死的!他咽气前还念着‘娘怕冷,多备柴’,您配提他吗?”"
“可不是!”瘸腿李叔杵着拐往前挤:“秋收那会你家稻子遭了瘟,应辰连夜帮割了三亩地,成果连碗糙米粥都舍不得给娃娃喝!”
周遭的村民一听,更是跟着义愤填膺起来。
“去吧去吧,借枪要紧。”周丽蓉笑着催,“不过你也得重视点,咱毕竟还欠着王村长家一些情分,他毕竟是长辈,你可不能太鲁莽。”
不知谁家凶暴媳妇从茅房拎来夜壶,哗啦泼出一道冒着热气的黄汤。
“去你的!”
“好好好,妈就晓得,辰哥儿有出息,今后我们娘仨,也能活出小我样来!”周丽蓉抱着后代,眼里倒是欢畅的眼泪。
“是粪水,徐家媳妇儿泼粪啦!”
“老虔婆!”张屠户的媳妇叉腰啐道:“客岁春荒借我家半袋麸皮,转头喂了你家下蛋的老母鸡!”
雪团混着冰碴子暴雨似的砸畴昔,黄秋芳经心抹的桂花油早和粪水糊作一团,活像顶着个泔水桶。
廖淑芬被身上的臭气呛得直翻白眼,刚张口要骂,半截烂菜叶混着粪渣滑进喉咙。
“妈,衿妮儿,你们如何也起这么早?”徐应辰笑着,看母亲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几岁,脸上却难掩一种轻松的神采——明天那场跟大房的抵触,虽说闹得全村皆知,但也算是真正把压在娘儿仨头上的恶气出了。
徐应辰轻笑一声:“肉汤里满是那婆子的唾沫星子,我和衿妮儿才不奇怪喝呢!等明儿我抓了野货,再炖就行了。”
“这北风真够呛,看来明天很多加件棉袄。”
廖淑芬和徐鹏辉都神采一变,那里能想到这死丫头记性竟然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