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庄村落水后的章杏[第3页/共3页]

李崔氏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头也不回道：“晓得了。”她生了火，洗锅刷碗，舀了米下锅。李大柱的娘也起家了，帮手在灶头添火加柴。天渐渐放亮，红灿灿日头洒满了院子，透过灰扑扑窗格洒出去，有只鸡鬼头鬼脑进厨房来讨食了。

石头刚好跑到厨房门口，听了这话，回过甚来，冲他娘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娘，你这么凶，你也不像我亲娘啊。”

叶荷香进门便喊了一声：“杏儿，你婶娘来看你。”床上躺着的人听了人来声响一下坐起。李崔氏有些吃惊，这章杏是她从藐视到大的，性子木讷怯懦，行事迟缓机器，跟她家那猴崽子完整两样。本日倒是有些不一样，行动敏捷不说，还能不闪躲看人了。

“娘，他都十一二岁了，还不醒事？再这么惯下去，今后还得了。”李崔氏气呼呼说道。李洪氏作势拍了孙子一下，笑着对媳妇说：“男娃子醒事是晚些，回甲等他爹返来了，我让他爹好好清算一番。媳妇，你不是要去水生家吗？这事要紧，快去吧，这里我看着。”

李崔氏内心不由发酸，她记得章家的大丫头章杏与本身儿子石头是同一年，只小月份，老二章桃小三岁，本年才七岁。七岁的娃大朝晨就上了灶台，而她那小子哪一日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李崔氏躬身柔声笑着问道：“桃儿，你娘可在？”

章桃的娘叶荷香脚下一顿，冷脸摆出来，拉长了调子道：“哟，是您啊。”

李洪氏本年已是上了六十的人了，被两人拉扯的团团转，笑着说：“快别拉扯了，我站不住了。”瞅了空地，拦了李崔氏的手，又说道：“别气别气，这个混小子是个没轻重的，你为他气坏了，还不是苦了本身。”

李崔氏追出门去，听了儿子的喊叫，气得几乎站不住，一手扶了墙，一手举着竹条喘着粗气说：“你，你，你还不住嘴？臭小子，我本日要不揭了你一层皮，我，我就不是你娘了！”

李大柱摸到鸡圈旁，取了火石点亮了灯。白日里满地撒欢的鸡这会都老诚恳实的，李大柱拨弄几下就从内里揪出一个短冠子的花母鸡来，缠了翅膀与两脚丢到了柴火堆上。这才开了圈门，将里头其他的都放了出来。满院子闹腾了起来，隔壁胡家的大门也收回了咯吱声响。李大柱打水洗了手脸，起家时候瞥见东边的天正上了一抹晕红，在淮河的淼淼水气里垂垂变得清楚素净起来。

床上光溜溜扒着睡得正酣的小子抱着屁股一下子惊跳起来，缩在床里头瞪着双凤眼看着李崔氏，一边闪躲，一边呼痛连连叫唤：“娘，娘，你别打了，疼死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