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水[第2页/共2页]

章水生一把抓了她胳膊，喊道：“快走！水来啦！”几近是拖着章杏往火线一颗大树奔去，章桃这夜是吓坏了的，自始至终手都紧紧搂着父亲颈脖。

也不晓得走了多久，她们俄然听到前面传来踢踏踢踏声响，似有人正踏雨前来。章杏将mm又往上送了送，摸了一把脸上雨水，眯着眼睛往前看。雨雾里朦昏黄胧一团黑影腾跃着往这边来。

章杏正茫然，俄然听到有人喊道：“杏儿，桃儿！”

啪！

她真恨啊，向来都没有这么恨过，恨不得将这女人与那男人碎死万段，但是却转动不得，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似得，呼吸一下子断了。

章杏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将背后包裹系到胸前来，蹲下身对章桃说：“快别哭了，我扶你走。”

章杏心中的欣喜一下子决堤，章桃已是大声哭喊起来，“爹，爹……”

章杏咽了咽口水，说：“松，放手罢，你放心，我毫不丢下你。”

风雨未息，淋淋沥沥声响不竭，章水生俄然站住了，章杏气喘吁吁一头撞到父切身上，赶紧扶了额头站稳了，欲待问他为何不走了，却见章水生胸廓短促起伏着，瘦高身子也在颤栗。章杏这才发觉脚下的大地在闲逛，她不知又出了何事，惶恐望着脚下大地。

她不想死，澎湃的恨使得她心中是那么的不甘。

抓紧了，往上，再往上，胸口的压抑一下消逝了，她大口哈气，滂湃雨水打在脸上，洗尽统统绝望和仇恨。她还活着，却成了另一小我。过往各种，比方昨日死，今后各种，比方本日生。

冰酷寒水当头痛击，呼吸一下被隔绝了，四周黑漆漆的，耳朵听不到任何声响，又一次将死的经历使得她脑海中闪现过往经历。她动不了，看不见，但她晓得那女人就在中间。很多时候她都无知无觉，可这时却能感遭到，能闻获得她身上惯有的香水味道，细滑如蛇一样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她想拿开打掉，却做不到。

章桃方才七岁，惶恐非常，仿佛姐姐的腿就是她独一活路，更加抱紧了，不敢放松分毫，只点头，死劲哭。

父女三人深一脚浅一脚持续前行，风冷雨急，黑漆漆夜里甚么也看不清楚，往盂县方向的大道是再熟谙不过了，章水生赶得短促，章杏跑得气喘吁吁，几次几乎颠仆，若不是章水存亡劲拉扯，怕是早走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