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姚老奶[第1页/共4页]

张洪菊大抵是方才受了婆婆和妯娌的挖苦打击，一副蔫蔫的模样，有气有力地半躺着，姚三三也顾不上劝她，便把碗放在床头凳子上，说：

姚三三把嫩番瓜冲刷了一下，剁了小半截，切成片，放锅里炒一炒，添了瓢水，水开了搅点白面出来，做了一碗面疙瘩汤，端去给张洪菊。

九十年代初的偏僻乡村，就已经显出贫富差异来了。村庄里最好的人家已经盖起了大走廊屋，红砖红瓦，高高的院墙，锃亮的红漆铁大门，中间衬着那低矮的小瓦屋，灰突突的石头墙。再有，像姚三三家那样，两间土坯房，屋顶本来是茅草，年久茅草烂了，漏雨了，便在屋顶盖了几排灰瓦，连个院墙都没有，看着不伦不类的。

姚三三扒开绿油油的大叶子，找到了一个一尺来长的嫩番瓜，就摘了下来，看到有两个开了花的小瓜纽儿，便掐了几朵没长瓜的雄花，把那花粉谨慎地抹在雌花肥大的花柱上，如许抹过的瓜，就包管能长成了。

“奶，我小孩子家家，就随口这么一说。小姑家也是两个女孩呢，难不成小姑就是孬命？就要叫人看不起？如果叫小姑晓得，谁个看不起她两个女孩，她该悲伤掉眼泪了吧？”

姚家猪圈中间种了一棵番瓜，那番瓜秧子长得非常畅旺，沿着石头墙爬到了猪圈顶上。姚三三围着猪圈看了一圈，叶子密密的，看不到上头结没结番瓜，她干脆扒着猪圈墙的石头缝，脚在凸起的石头上一踩，轻巧地爬了上去。

“对了，奶，三婶，你两个今后别在我妈跟前说甚么命不命的，这今后路还长着呢，谁晓得谁甚么命？生了儿子管束不好，打爹骂娘的多了去了，我妈生我们几个闺女咋啦？我们也没用旁人赡养，轮不到旁人来嫌吧？”

“妈，你起来喝口汤。”

听那口气，仿佛贪玩不消心，便是一种名誉了似的。姚三三也不辩驳，小脸上扯出一丝笑容来。

“就是就是，咱就是太担忧了，从速过来看看，一家人哪还用带甚么东西来？你这个丫头也真外气。”姚三家的一边说，一边肚子里发狠，这个寡言少语的小丫头，啥时候变得如许伶牙俐齿了？句句话堵着人说。

“那教员也是的，那么小点的孩子，他能学个甚么？才多大？”姚老奶听到说她孙子不好，就忿忿地唠叨起来，“七岁八岁狗也嫌，这么大的小小子，恰是最贪玩的时候，柱子又不笨，他就是贪玩不消心学罢了。”

乡村的孩子，即便是女孩，上墙爬树都是平常的。

“我那啥，也就是今早上刚听你爸说这事，我那里顾得上带啥东西来？再说咱自家人，还不就是过来看看？”

姚三三实在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她倒是真没瞥见。姚小柱阿谁木疙瘩脑筋，驰名的不通气，本身又懒又滑，差未几就是测验考个位数的主儿。他上学的时候，教员哪天不骂他几句？

姚三三把剩下大半截嫩番瓜切成条，加了几个红辣椒炒了，一边炒，一边顺手把早上没吃的那锅棒子糊糊烧把炽热了。嫩番瓜熟的快，姚三三把红绿相间的一盘炒番瓜端上桌时，姚小疼跟姚小改还没返来，姚连发倒是先返来了。

“你看，我跟你奶，这不是来瞧瞧你妈呗！帮衬着陪你妈说话了，都放了学了，我是得从速归去弄饭。”姚三家的转向婆婆，说：“妈，咱归去吧，红霞跟柱子放了学，不能迟误他两个用饭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