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相像[第1页/共3页]

母亲如果晓得她不是李宛春，而是谢雅娴，该会如何的惊骇和难过？

“嗯，已经好多了。”宛春悄悄地抿唇，看一眼秀儿，“吓坏你没有？”

余氏点点头：“才醒，便听你叫喊了一声，只当你是磕碰到了，可我叫你两声你都不承诺，便让秀儿去瞧瞧你。秀儿说你仍睡着，我便估摸着是你睡魇着，才命她唤醒你的。现在，你可好些了？”

她想要点头，无法连头也转动不得，只好听那人又笑道：“又看着书睡着的？小小年纪，倒要学如许多的东西，真是辛苦。”

她张大口，嗓子眼里却似塞了棉花，任她内心焦心万分，也喊不出一个字来。

这节车厢虽不如她来时坐的特等专列宽广，倒也温馨得很，侯升买的又是卧票，宛春躺在卧铺上，跟着车轱轳哐哧哐哧的响动声，不觉就进入梦境。她就寝一贯轻浅，迷迷蒙蒙中，仿佛闻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乍见之下，倒是忘了刚才的恶梦，微微从上铺弯下身向余氏说道：“妈妈，这里有你的照片呢，真是年青斑斓。”

她看到一个穿戴丹士林旗袍的女孩子，快步地走进院子里，高大的梧桐树耸峙在院子中心，阴凉的树荫下正坐了一其中年妇人，盘着头发做针线活。

秀儿传闻，也猎奇余氏年青时候模样，便举高了脚根，靠近就着宛春的手里看了，半晌才嘻嘻笑道：“这么一瞧，四蜜斯同太太之间还是很相像的，只除了嘴巴不大像，眼睛眉毛鼻梁无一不是太太年青时的模样。”

她模糊记得大哥伯醇曾说过，李家尚且另有一名三蜜斯，闺名叫叔云的，因着战乱同余氏她们走丢了，至今都未曾找返来过。那人对她说，她是她的奶母，还说她该当是大富大贵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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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是有感而发，来得俄然却又震惊，起码在宛春看来是不成思议的。她方才在梦中，就已经听到了如许的话。听到母亲说她同一名太太长得相像，一样的眉眼，一样高挺的鼻梁，她还纳罕着是哪个太太，这会子秀儿如许的说，莫不是……

那是……那是她本身的脸，是谢雅娴的脸。她记起来了，那一年她好不轻易等着母亲攒够钱，送她去上了女子中学，上学没几日，身边同窗莫名就开端闲话起来，都道她长得同母亲很不像。她是瓜子脸，母亲是团脸，她是柳叶眉，母亲是小山眉。她是杏眼，母亲倒是丹凤眼，就连她和母亲走路的姿势都是不一样的。上中学的孩子左不过十二三岁，恰是憨玩调皮的时候，女孩儿之间也免不了经常打趣，都道她或许是抱养来的，又道或者是她母亲瞧她生得都雅，拐了人家的孩子来得。

宛春呼口气，怪道方才总醒不过来，原是魇着了。只是魇着的时候做的梦也未免太奇特了，梦见旧人旧事倒还罢了，如何好端端的母亲会说出那些话来？甚么奶母不奶母，倒像是真的一样。

咦，她并没有看书呀。来时母亲说车厢闲逛，恐看书伤眼睛，早叫秀儿将书籍都收起来了，哪来的书呢？

面前倒真是有小我影，但不是旁人，恰是秀儿。一看她醒来，严峻地眉头才轻伸展开，笑一笑道：“四蜜斯梦着甚么了，吓我和太太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