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早饭[第1页/共3页]
在徐卫国的父亲由“徐大屁”变成食品站卖肉的“徐一刀”以后,他也从“徐二愣子”变成了徐卫国。厥后徐卫国看上了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周娟,周家人当然求之不得,两人已经订婚两年,本来本年徐家人就来筹议结婚了,可周老太太没同意。她要把周娟再留一年,周娟在家能给家里挣一分出产队的工分,发粮食也能多一口人的量,女人家吃的又未几,能帮衬家里很多。
周老太太被女儿发了一通脾气,气儿倒顺了。畴昔把周红英又按回被窝里,盖好被子,语气温和得与刚才判若两人,“英儿,你再睡会儿,天还早着呢。这会儿起来多冷啊,娘给你留着早餐。你再眯一会儿。”手还在周红英背上悄悄拍着,一副慈母面孔。
固然一样是饿得面黄肌瘦,周娟的脸上却比周平多了很多的新鲜力,再加上色彩光鲜的衣裳和娟秀的五官、苗条的身材,是个很标致的女人。
野菜糊糊是男人那一桌一大盆,女人这一桌一小盆。地桌上这一盆放在周老太太面前,由她分派。
王凤英被周晨说得老脸通红,又找不到来由来辩驳他,憋得喘气都粗了。
东里间的门帘子一掀,周娟走了出来,她穿戴洗得发白的红色罩衫,暴露棉袄上缝着的黄色假领子。这类假领子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东西,棉袄拆洗困难,在轻易脏的领子上缝上用布或者毛线做的假领子,脏了拆下假领子洗,很便利,又美妙。
女人们的桌上,周老太太开端分派饭食,先给老闺女周红英盛了满满一碗留着,再给本身盛了大半碗,又盛了大半碗给了周娟,“二丫今儿个要去乡里,多吃点。”
“大伯娘本身咋向来不上早工,这会儿晓得心疼那两个工分了?”周晨看都没看王凤英,坐在炕沿上绑本身乌拉鞋的带子。
老咸菜还是四五年前腌的,黑乎乎石头一样,披发着酸臭味儿。就这个,也只能一个桌子一小碟,每人能分到两根就不错了。
周娟喜滋滋地接过碗,夸耀地看了一眼周平母女,对周老太太下包管书:“奶,卫国说了,他一准儿能给咱弄到豆饼,来年就有大酱吃了。再看看徐大叔能不能拿返来点猪下水,到时候给爷和奶打牙祭。”
给周娟分完大半碗,盆里的糊糊已经不敷每人半碗了,周老太太扫视了一下桌上的人,给大媳妇盛了半碗,剩下的给二儿媳妇、大孙女、三孙女和四孙女各盛了少半碗。最后剩点,周老太太把粥盆刮得刺啦啦直响,将刮出来的一点儿汤汤水水倒进了本身碗里,又把勺子和粥盆都舔了一遍才算完事。
菜糊糊也不是能够敞开肚皮随便吃的,客岁大旱,地里啥都不长,草都被饥饿的人们抢归去煮着吃了,树叶子、树皮只要吃不死人的东西都被拿来吃了,十里外的小寒山,周遭有三四百亩的树林子,树皮被扒了个干清干净,草根都没剩下甚么。家里菜园子里的萝卜、白菜是从人嘴里省出来点水给浇活了,宝贝似地藏起来,每天拿出一点煮糊糊。
一家人男女分桌做好,周老头带着儿子、孙子坐到炕桌,周老太太带着儿媳孙女坐地桌。因为二儿子周春喜、三儿子周春亮、四儿子周春来去了二百里外的干岔河水利基地,吃住在那边,得年前才气返来,男人这桌,就周老头带着大儿子周春发、大孙子周富、二孙子周军、四孙子周晨坐,三孙子周阳在村里的农田基建工地,管迟早两顿饭,不在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