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死我活[第1页/共3页]

“关上一夜，明早八点放出去！得了，明白，你回吧。”张志高嘿嘿笑着，清清喉咙，朝地上狠狠吐了口痰。

呵！她可真是让他们花大代价了，这么精密策划！还拿出了粮票！有钱都换不来的粮票！

咚……就响在耳边，面前发黑，双手伸直，尽力抓握，空荡荡甚么扶手都没有，用力想要展开眼，可暗中集合，再抓不住甚么，沉入一片黑中。

光芒暗淡，两扇不大的窗玻璃上满布灰尘，点点淡红色落日透过尘斑晖映出去，余晖伸展到了窗根下。无数书册纸张用麻绳捆扎着，一摞摞砌到屋顶，占了大半间屋，更有大量书册散堆着，上落了厚厚一层灰，鼻端充满着难闻霉味。

木英猛得站起家，四顾一瞧，一扇木头门关得严严实实，门闩开着。脚步跨出，的确是飞奔畴昔，用力一拉，嗒的一声轻响，门外锁着。

胳膊颤抖，肌肉抽搐，这十七岁的身材没有三十岁时有力，可准头还不错。一下，一下，棍棍敲在后脑勺上，张志高细弱脖颈在木棍下微微弹起，又重重落下，直敲了五六下，鲜血浸润出来。

一个颤抖，渐渐放动手，伸到面前，十指削瘦，皮肤干干巴巴，悄悄翻转，手心指根处带着老茧。确切是她的手，掌心三条纹线，一眼清楚，没多少枝枝蔓蔓细纹，潭婆婆说如许的掌纹是很好的，生命线悠长，脑筋聪明，豪情丰富，平生顺利。可婆婆，您说错了，如许的纹路也没有婚姻缘，等了十多年，到头来觉得好日子就在面前，竟一刹时，大火燃起，连命也没了，小乐和正阳都没了，没了……眼泪一滴滴滑落下来，泪眼昏黄中，木英渐渐瞪大了眼睛，这双手很瘦，指根处也有老茧，可……可不对啊……三十岁的她干了无数的活计，双手早已粗糙不堪，再不复清秀，指枢纽粗大，不是如许……忽视干干皮肤，小小茧子，十指可称得上细颀长长，尖尖巧巧，这……这是她十七八岁时的手啊！

“对，张大哥，必然要关到八点，当时放出去，各乡进镇的人都来了，恰好让人看呢！谁让她妄图着不该她的东西呢！”吴金胜更软了声气，“张大哥，这张粮票，你收好，受累啊，那我回了。”

双手环住身材，还是止不住颤抖，侧头朝窗户边墙上看去，对，就是这条水印！没看错！就是这个处所！老天，莫非我受了一次磨难还不敷吗！还要再来一回！不……不……不……我不想，不能，不敢再接受！老天，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惊骇！正阳……正阳……你在那里……快来救救我……

能够，你能行！必然要行！老天让你回到磨难开端的处所，不就是让你窜改的嘛！木英，拿出勇气来！躲在门后，等他进门，瞧准他后脑，重重给他一击，后脑很脆弱，被重击必定能倒下，等他倒下，再给他多敲上几下，不死也要弄残他，让他再害不了人！再不能操纵革委会成员的身份害人，糟蹋女孩！

拍往门板的手一下顿住，寒毛直竖，紧跟着满身颤抖起来，张志高！是他，张志高！

木英大恸，紧捂住胸口，疼痛撕心裂肺，呼吸停止，仿佛再也喘不上气。火苗舔上身，肉被烧得滋滋作响，面前都是血红，那种痛苦侵入骨髓，连灵魂都被烧了去。真得！真得！小乐在怀中成了火人！正阳也躺在火海中！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张志高那恶人站在屋外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