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五[第3页/共4页]

妇人杵在一旁不走，小孩瞅着他们的饼直咽口水。半晌后，陆连续续有人过来乞讨，竟将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贾环见两人非常上道，眸中的红血丝悄悄隐去。氛围中飘零的骚臭味、这些人骨瘦如柴的身材、麻痹不仁的眼神、备受培植的灵魂，都叫他想起了季世，随之而来的是胸口狠恶震惊的狂躁杀意。

三王爷点头，接过饼冷静吃着，脸上轻松舒畅的神采已被凝重所代替。

贾环抬眼去看三王爷。

“环儿，沉着点。”三王爷将温热的掌心覆在贾环青筋暴突的手背上，柔声安抚道，“萧泽的意义是，杀人没有需求，打伤一两个，见了血便足矣，何至于用如此狠恶的手腕。他们只是贫苦百姓，应留一条活路。凡事讲究一个度，行事以‘度’为本，不成超越亦不成畏缩，这便是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无道者只自毁一途，你需服膺。”贾环天赋异禀，才气出众，他不忍心见他步入歧途。干脆他还小，归去后渐渐教诲也可。

萧泽眉略微动，却也没开腔，只把头埋得更低了。

黑压压的人群中不竭传来‘行行好吧’的要求声，见三人始终无动于衷，忽而一道黑影闪出，直接朝身量最薄弱肥胖的少年扑去，欲夺下他手里的饼。

世人见状仿似得了甚么信号，一张张哭求的脸转眼变得狰狞可怖，别离朝别的两名受了伤的男人扑去，七手八脚掠取他们的食品，扒下他们的衣服，拽走垫在地上的兽皮。

贾环垒好灶，将之前一起捡的干柴从雪橇上卸下，麻溜的生了一堆火，取出三个荞麦饼分发下去，低语道，“在这里可不能煮东西，不然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只闻砰地一声闷响，随后便是颅骨炸裂，血沫飞溅。

洞口虽小，但内里却极其开阔，少说也有半顷摆布，且岩石空中光滑平整，坐着非常舒畅。空位中心燃着一堆大火，四周几堆小火，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哀鸿们挤挤挨挨的取暖，见有人来接踵看畴昔，瞥见贾环手里拉的雪橇并上面的大包裹，麻痹的眼睛爆射出凶恶而又贪婪的光芒。

萧泽一把将饼打掉，逼视贾环狠声诘责，“为甚么要杀人？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你过分度了！”

“几位大哥行行好，给点饼吃吧。”一个蓬头垢面，头发狼藉的妇人牵着一名四五岁的孩子盘跚近前，用渴盼的眼神死死盯着三人手里的荞麦饼。

萧泽下腹一阵抽搐，刚才那一秒，他几近被吓尿了。

翌日还是卯时醒来，熬一锅鱼汤暖胃,略坐一会儿持续上路。因行路途中几次扯动伤口,两人虽无性命之忧，但伤势较着好的慢了,却也绝口不提那绿色丸药的事。

因干系越来越和谐，即便贾环不问，三王爷亦把他们为何下江南，又如何遭人暗害的事儿说了。

“出来吧，看模样都是四周的哀鸿。没有充足的食品，他们应当会往云州州府里去，我们混在他们中间便不那么打眼了。”三王爷抢先走出来。

贾环勾唇，轻松适意的浅笑在火光晖映下显得格外阴沉鬼怪。他语气平平的开口，却叫洞内统统人齐齐打了个暗斗，“把我的东西都放下，或可换一条狗命。”

三王爷掸去少年肩头的雪花，大笑道，“好了，别逗他了。此处已然垮塌，没法歇脚，我们还是就近找个山洞住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