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断财路[第2页/共3页]

周国宏的破棉鞋正碾着他手背。

山羊胡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他胡乱抓了把带冰碴的雪往身后砸。

“宏哥！“张清雅踉跄着退到墙根。

“宏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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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砰“地被撞开，北风卷着雪扑出去。

周国宏舀起一瓢雪水泼在脸上。

王秀娥手戳向窗外。

“明儿就搬出去，你们三口儿爱住牛棚住牛棚！”

翻着白眼瞥见周国宏眼底的寒光。

张清雅带着哭腔的嗓音像根针，直直扎进他天灵盖。

“宏哥！”

“今儿你们三口儿不给个说法，老婆子就吊死在这房梁上！”

哗啦！！！

这瘸子手背暴起的青筋他太熟谙了。

周繁华趁机扑上来，二百斤的肥肉压得积雪“咯吱“响。

老孙头死死抱住周国宏后腰，栓子爸趁机夺下凶器。

“清楚是那狐狸精......”

周国宏扯下棉袄往她身上裹，回身一脚踩住周繁华想要摸刀的肥手：

栓子爸抄起铁锹就要往人堆里挤，被老孙头死死拽住胳膊：

周繁华烂泥似的瘫在雪窝里，翻毛皮靴早不知甩到哪去。

周国宏的拳头已经捣在他腮帮子上。

周兴发攥着断成两截的旱烟杆。

周国宏挥到半空的拳头顿了顿，余光瞥见姑妈狼藉的麻花辫缠在柴火垛上。

“那小牲口当着全村人的面......”

陈翠娥摔了火钳，火星子溅在补丁棉鞋上。

..............

“客岁春荒他们藏白面馍的时候，咋不想着给咱腾口热汤？”

“判你妈！”

“客岁逼我爸喝泥汤子！前年偷我妈的拯救钱！”

“够了！”

客岁往他饭里掺观音土那次。

每说一句就落下一拳，指节撞在颧骨上的闷响混着风雪声。

到厥后只剩“嗬嗬“的气音。

“小牲口你敢......”

“要不......咱给爸妈腾间屋？”

临到跟前又拐了弯砸在门框上。

“为了个外姓丫头打亲叔，老周家没你这号孽障！”

话没说完。

这双手也是这么掐住他咽喉的。

火油灯的火苗“噼啪“炸响，映得老周家堂屋供桌上的祖宗牌位忽明忽暗。

混着周繁华杀猪似的嚎叫：

正撞见王金花举着菜刀往门框上砍：

“爸......”

“老迈！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碎花棉袄领口扯开道三指宽的口儿，乌黑的脖颈上浮着道红痕。

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

“杀人啦！亲侄子要杀叔啊！”

新房的火炕还泛着潮气。

王金花俄然把菜刀往地上一摔，银镯子顺着胳膊滑到腕骨：

裹着冰碴的脚指头抽搐着，活像条被扒了皮的野狗。

陈翠娥举着铁勺重新房冲出来，身后跟着醉眼昏黄的周大强。

“老子弄死你！”

周大强刚起家，断拐杖就劈脸砸过来。

周繁华油腻的后脖颈就沁出层盗汗。

血水糊住他肿成缝的眼睛，恍忽瞥见周国宏举起榆木拐..........

周繁华开初还能嚎两嗓子“杀人啦”

周国宏踏进院门时。

“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能清楚闻声掌骨在雪地里“咯吱“错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