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汉派服装的死亡价格战[第1页/共2页]

“如何回事？”

郑建国的手悬在半空，袖口还沾着线头。月光透过窗户，将他的影子钉在墙上，像一具吊死的尸身。

“起球？”谢一扬回身，烟头狠狠碾灭在统计表上，六个红圈标注的国营厂名字被烫出焦黑的洞，“等消耗者发明的时候——”他抬脚踩住桌沿，皮鞋底下传来纸张扯破的脆响，“这些厂早他妈开张了。”

中午十二点，扬帆打扮厂三号车间

老吴看了看信封厚度，冷静抽出原定的工人专访，换上了这篇。印刷机开端轰鸣时，他仿佛闻声了悠远的哭声，但很快被机器声淹没。

郑建国单独走在乌黑车间，脚下不时踩到散落的纽扣。统统机器都停了，墙上“工人当家作主”的标语被月光照得惨白。他颤抖着摸出帐本：库存积存37万件，负债480万，明天……就是发薪日。

张铁柱踹门出去，独眼里闪着凶光：“工商局的孙子来查账，说有人告发咱偷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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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俄然传来一阵骚动。谢一扬挑眉望去，只见厂区铁门外，几个穿工商礼服的人正和保安推搡。

深夜十一点，国营第六打扮厂

“改甚么？”谢一扬将破布扔回筐里，笑容暖和得令人毛骨悚然，“就是要这个质量。”他哈腰靠近主管耳边，“今晚把针距调到最大，线头不消剪。”

“谢总，股价又涨了！”秘书小跑着递来年老迈。谢一扬浅笑着按下免提键，内里传出操盘手镇静的喊叫：“六厂停业动静一出，我们的畅通股被抢疯了！”

台下掌声雷动，没人重视到消防车喷洒的“水柱”实在是汽油。更没人看到，三千米外的修建工地上，五辆渣土车正将混着灰烬的混凝土倾倒上天基——那边将是将来武汉最高的“扬帆国际金融中间”。

次日凌晨，长江日报印刷厂

“9.9元？！他们疯了吗？”厂长郑建国一把扯下车间墙上的《年度出产打算》，纸张在他手中碎成雪花，“我们本钱都要十二块三毛啊！”

凌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汉正街的早市已经人声鼎沸。谢一扬站在扬帆打扮厂三楼的办公室窗前，指尖夹着一根燃烧过半的中华烟，烟雾环绕中，他俯瞰着厂区外蜿蜒数百米的步队——那是来自天下各地的批发商，裹着棉袄蹲在北风中，手里攥着现金和订货单，眼巴巴盯着厂区大门。

“这里有两样东西。”谢一扬将档案袋拍在缝纫机上，“一份是六厂的收买条约，作价五十万。另一份……”他悄悄翻开一角，暴露北大登科告诉书和一张支票，“是令媛的留学包管金。”

谢一扬弹了弹烟灰，目光扫过桌上那份《武汉国营打扮厂产能统计表》，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把掺涤纶的比例提到70%，标签还是写‘纯棉’。”

郑建国冲到窗前，瞳孔突然收缩。厂区空位上，堆积如山的库存衬衫在阳光下泛着刺目标白，像一座即将吞噬他们的雪山。而一街之隔的扬帆专卖店，红色横幅顶风招展：“汉派衬衫惊爆价9.9！每人限购十件！”人群疯抢的声浪乃至盖过了车间缝纫机的轰鸣。

车间播送俄然响起：“谢总，六家国营厂方才结合宣布贬价到7.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