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武钢改制风暴前夜[第1页/共2页]

“上个月‘报废’的二十吨MC-5型硅钢，全在这儿了。”陈卫国取脱手帕擦汗，脖颈上的金链子跟着行动闲逛，“按暗盘价，一吨值八万，但……”

陈卫国瞳孔骤缩。作为国企老油条，他太懂这套操纵——把优良资产注入三产公司，再通过“改制”贱卖，神不知鬼不觉完成国有资产私有化。

夜色如墨，钢厂高炉喷吐的赤红铁水映亮了半边天，氛围里满盈着硫磺与焦炭的刺鼻气味。

张铁柱俄然拽住谢一扬，军刺横在胸前——江堤下躺着个血人，事情服上“武钢安保”的胸牌沾满泥浆。

帐本里的“幽灵钢材”

凌晨三点，谢一扬单独走进江岸区纪委档案室。

“奉告周明远，今早会有‘热情大众’告发江边发明尸身。”他眯眼望向钢厂方向，高炉的火焰正吞噬最后一丝夜色，“至于陈卫国……留着他，比死人有代价。”

三产公司的“金蝉脱壳”

“谢老板想要甚么？”陈卫国瘫坐在钢锭上，警服腋下排泄深色汗渍。

谢一扬站在第七分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外，指尖夹着的红塔山在夜风中明显灭灭。身后，张铁柱单手按着腰间的军刺，缺了半截的小指无认识地摩挲着刀柄——这是罗湖港口那场血战后留下的记念。

谢一扬蹲下身，掰开死者紧攥的拳头，掌心是半张烧焦的转账单，残存着“香港隆昌贸易”的字样——恰是他安排接盘的壳公司。

“三产公司的财务科长……”张铁柱探了探鼻息，“刚断气。”

谢一扬合上帐本，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武钢三产公司改制试点计划》，红头文件上还带着油墨香。

钥匙是周明远给的——这位即将升任开辟区主任的派出所长，现在已把谢一扬视为“政治盟友”。

长江边的赤色拂晓

昏黄台灯下，谢一扬抽出第七分厂1989年的审计陈述，用随身相机逐页拍摄。菲林里还存着前几日拍的“证据”：陈卫国在深圳豪华旅店搂着三陪女，背景里的日历清楚显现着“1990.8.15”——本该在钢厂值班的日子。

第七分厂堆栈深处，陈卫国翻开防尘布，暴露摞成山的特种合金钢锭，每一块都印着“兵工特供”的钢印。

纪委档案室的“定时炸弹”

1990年9月1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谢一扬轻笑，烟头在指间转了个圈：“他当然没憋好屁——可我们要的，不就是他这点臭不成闻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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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着钢渣拍打窗户，陈卫国盯着支票上“汇丰银行”的烫金logo，喉结转动。他俄然抓过钢笔，在改制计划上签下名字，笔迹倾斜得像条病笃挣扎的蚯蚓。

“您卖力把第七分厂的‘不良资产’……”谢一扬在“不良”二字上减轻音，“划转到三产公司，我安排香港壳公司接盘。”他推过张支票，“首期200万港币，存在你女儿伦敦的账户。”

“陈卫国这老狗，动手倒快。”张铁柱咬牙。

张铁柱的军刺已抵上他后心。

“谢老板？”陈卫国抬高嗓音，警服外套下暴露钢厂工装的蓝领子，“走西门，监控坏了。”

“小谢老板，陈卫国这老狐狸约半夜见面，摆了然没憋好屁。”张铁柱啐了口唾沫，钢渣路面上顿时腾起一缕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