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汉阳钢厂的黑色交易[第1页/共2页]

我没答复，目光锁定在二十米外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铁皮屋。屋门口停着一辆东风卡车，车牌被泥浆糊得只剩个“鄂A”的表面，但车斗里暴露的半截钢锭，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那是钼铬合金特有的寒光，上辈子2032年，一吨这玩意儿能在暗盘换三辆奔驰。

1990年3月20日，汉阳钢厂废料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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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坠地碎裂的刹时，茶馆后门冲出去四个穿便装的壮汉。张铁柱的五四式已经上膛，而我低头看了眼腕表——十点零五分，周明远应当已经带人冲进了汉阳钢厂废料科……

而现在，它们正被标价“废铁措置，每吨80元”。

王德发的瞳孔缩成针尖，喉结转动时带出一声浑浊的吞咽声：“谢老板，这批特种钢是给重庆兵工厂备的料，查出来要掉脑袋……”

暴利十八万，埋没杀机

我踩着一地锈蚀的钢筋碎渣，军大衣下摆扫过几滩泛着油光的积水，收回黏腻的声响。身后，张铁柱的脚步声几近微不成闻——这个上辈子替我挡了十四刀的男人，现在正用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摩挲着腰间那把五四式手枪的保险栓。

王德发的神采刹时惨白。

过期批文，恰好拿来当擦屁股纸。

铁皮屋的门被我一脚踹开时，王德发正就着半瓶枝江大曲啃鸭脖子。这个汉阳钢厂废料科的堆栈主任，现在油腻的指缝里还夹着张纸条——重庆扶植厂采购科长的亲笔署名，落款日期是1989年12月。

我眯眼看向堆栈顶棚——那儿悬着台锈迹斑斑的行车吊钩，钢丝绳上还沾着客岁龄故留下的血渍。

老兵喉结转动，俄然回身冲海员吼了一嗓子：“卸货！按三等废铁记舱单！”

张铁柱带着三个退伍兵守在门口，而我跟着王德发钻进堆栈。潮湿的氛围中漂泊着金属氧化的腥气，角落里堆着的所谓“废铁”，满是标着“兵工特供”的钼铬合金钢锭——大要用心泼了盐酸做旧，但用砂纸一蹭就暴露内里致密的金属纹理。

“谁说要用卡车运？”

“王科长，久等了。”我甩了甩军大衣上的露水，从内袋摸出个鼓囊囊的信封，啪地拍在沾满油渍的桌面上。十沓大连合从开口处暴露一角，恰好让王德发看清阿谁手写的数字：5000。

上午十点，一艘锈蚀的拖船缓缓靠上汉阳船埠。

“重庆扶植厂的批文。”我递畴昔一张盖着捏造公章的文件，同时袖口滑出半截金条，恰好落进老兵掌心，“罗连长，传闻公子在昆明陆军学院缺台386电脑？”

长江水路的兵工买卖

船头站着个穿旧戎服的男人，领口退色的红领章显现他曾是侵占反击战的老兵。现在他正用云南口音骂骂咧咧：“日他先人，说好九点装船……”

“十二吨，都在这里了。”王德发擦着汗，手里那沓钞票已经被攥得渗入汗渍，“但卡车出不了厂门，保卫科查车斗要撬开验货……”

但王德发永久不会开口了。

特种合金钢，暗渡陈仓

凌晨四点，汉江边的雾气像一层裹尸布，湿漉漉地黏在脸上。

我迎着江风点了支红塔山，烟雾飘向船头时，那老兵俄然噤声——他看清了我身后那辆满载的东风卡车，以及车斗里用防水布裹着的钢锭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