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胡琴悲歌[第1页/共2页]

听，胡琴婉转，是那么的沧桑而悲怆。

品茶文笙到算是半个熟行，可想也晓得，她宿世喝过的那些好茶在这个天下都不复存在，而泡茶的技术，只看伴计们提着巨大的茶壶满场飞奔，也没甚么好说的。这么提及来，不能怪表哥不识货，换她来也会捡那最便宜的随便一点。

美中不敷是此时店里有几杆老烟枪正吞云吐雾，固然楼上楼下窗户都大敞着，气味仍然非常呛人，青桂既严峻又不惯，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李从武涨红了脸，“啪”地一拍桌子，骂道：“这帮牲口，真是欺我大梁无人！”

若这统统都是虚妄，那她在这里挣扎活下去另有甚么意义？

文笙听着他开口唱道：

老者须发皆白，双目微阖，膝上支着一把胡琴，身材摇摆，正旁若无人地拉着琴。

文笙看他下台以后没有过来讨赏钱的意义，便将目光移到了世人身上。

胡琴声幽咽，似是诉尽人生的各种凄苦与不幸，文笙只听了一个末节，便认识到拉琴的人是个妙手。

就文笙所见，起码在他的故乡离水，这位纪将军有着极高的民望。

那平话人四十来岁，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看上去貌不惊人，提及书来却嗓音宏亮，绘声绘色，说到动情处好似亲目睹过当时的惨状。他讲海寇如何明白日突入白州一家富户家中，将这家不敷周岁的小孙子开膛挖心，在炕上摔成了肉泥，大堂里顿时便有很多人忍不住怒骂出声。

（心渔：“那边少年吹铁笛”出自戚继光的《潞河听笛》，原诗为：茫茫辽海无鳞羽，戌客寒深妾怨深。那边少年吹铁笛，愿风吹入阿郎心。）

说也奇特，不知从甚么时候开端，店里的鼓噪声垂垂弱了下去，很快吵的不吵了，骂的不骂了，连喝茶吃点心的声音都变得弱不成闻，只要胡琴声在销魂蚀骨催人泪下。

她一点都不喜好这个时势动乱民气暴躁的处所。

那位家住离水，目前带兵在南边本地抗击东夷人的大梁名将姓纪名南棠，平生非常传奇，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幼年时便力挽狂澜一战成名，现在刚过而立之年，已是军功赫赫家喻户晓的豪杰人物。

三人一坐下就有茶博士跑过来号召，李从武熟谙他，问话的口气非常随便：“你们这里平话的换人了啊，还挺热烈的，这说的甚么？”

文笙渐渐将那杯有些苦涩的茶喝了下去，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天下已经两个月了，终究被一首琴曲一段唱词打动，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清风吹开了隔在她和这天下之间的轻纱，这感受如此实在。

这时候，她已经重视到台上不知何时坐了一名貌不惊人的老者。

他们三人到陈家老店的时候离饭点儿还早，大堂里已经聚了几十号闲人在喝茶谈天，时不时因台子上平话人讲到出色处而哄然喝采。

少顷，琴声如海上风波过后渐趋陡峭，台上的灰衣老者展开了眼睛，他没有特地去看谁，目光落在虚空里。

就在这时，喧闹的老店里俄然有胡琴声响起。

茶博士“嘿嘿”一笑：“爷您有所不知，新换的不止他一个呢，大师都想听个新奇不是？‘纪将军彰州大捷’，这书我也是头一回听，三位来点甚么？”

青桂低头跟着哥哥别别扭扭上了二楼，等落了座发明没人重视到她才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