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有鬼[第1页/共2页]
流烟自是忙不迭应是,将那信接了,就在房里灯盏上取了火,点着了信笺,放进香炉当中,眼看着那纸烧成了灰烬,这才放下了心。
姑苏河的船埠,傅修耘立在极致的风口,极目了望。边上的长泰非常有些愁绪,“大爷,说是要给老爷寻摸一件称心的寿礼,现在太太给的银子你都花了个七七八八了,可这寿礼却还没影子,归去可如何交代?”
“倒也是,那咱走快些吧!”
“闹不闹鬼两说,但死过人倒是真的,你莫非不觉倒霉?”
一股寒意直往脖子里钻,当中一人忍不住抬高了嗓音啐道,“这甚么鬼气候?都快把人给冻死了!刚才多欢愉,烤着火,吃着酒,耍耍牌,再不济往被窝里躺躺也是好的,恰好我们还得值夜!哪儿像太太,有个头疼脑热的,往床上一躺,直吭吭便能让男民气疼了。”嗓音听上去略略粗哑,是个婆子。
长泰猜疑地瞅着他,这个主儿,又在打甚么主张?
青阳兰府的三太太却不知是不是之前送傅修耘的时候,在船埠上吹了风,着了凉,当夜便病倒了。请了大夫回府,一评脉,只说三太太病得久了,这根柢弱,小病也粗心不得,需得好好保养。
回过甚,却见自家女人已经歪在矮榻上睡着了。流烟不觉感喟了一声,掩了门,悄无声气地出去守在了外间。
兰溪有些忧心,想着要留下来侍疾。三太太倒是不肯,挥动手将人撵去了上学。幸亏,不太小小风寒,兰溪便也没有过分在乎,只叮嘱了服侍的人经心折侍着,便日日上学,一心扑到不久后的学中测验上。
长泰抬眼望天,乌云低垂,天将欲雪,哪儿来的美景可赏?
“你是说这儿闹鬼吧?繁华家的,你不会是怕了吧?”
是夜,冷风吼怒,吹得树影狼籍,吹得人直冻到骨子里头。恰是月黑风高的时候,两道身影相互搀扶着,手里拎了一盏气死风灯,鬼祟地在这暗夜当中穿行。
“得了,少说两句。都怨你,让你走你非得捞本儿,这会儿才抄这近道,又不是不晓得这处所倒霉。”
别的一个明显也是婆子,听了这话,赶紧骂道,“你这老货,两杯黄汤下肚,甚么话都敢说了?三太太对我们已经够不错了,不然你方才打赌的本儿从哪儿来的?你这话如果让旁人听了去,有你好受的。”
傅修耘却理也没理他,兀自神清气爽地踏上船面,河风异化着寒意劈面而来,他却表情甚好地展颜而笑,“时候不早了,出发吧!待会儿让船把式的媳妇儿用这鲜鱼入菜,鲜美适口,再烫上一壶我们特地带来的冬酿酒,美酒好菜再加这江上美景,可不是人间乐事么?”
“女人?”边上服侍的流烟不谨慎瞄到一眼信笺,也瞧出那信上的笔迹与信封上并非出自一人之手,前些日子自家女人方因着端方二字,被二太太非常挤兑了一回,流烟不觉有些不安。
傅修耘倒是毫不在乎地笑道,“怕甚么?你瞧瞧,这满满两船的东西,还怕寻摸不出一件合适的做寿礼么?”
兰洵大大咧咧地一摆手,不在乎道,“五mm,放心吧!我们表哥的荷包厚着呢,几块儿石头还买不穷他!”
这般又过了几日。傅修耘的行李全都装了船,青阳虽也有水路可通船,何如这里吃水浅,大船倒是进不来的,以是只好乘划子到了姑苏府再换上备好的大船。傅修耘来时是三艘划子,归去时,却硬生生多了两艘,可谓是满载而归。兰府世人聚在一处,吃了一顿践行酒,翌日,便到了傅修耘出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