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后事[第2页/共2页]
这外书房的阁房倒是安插得与平常的寝间普通无二,只窗边矮几上,插了两支白玉兰,或盛放,或含苞,倒平增了两分干净高雅。
“侯爷,莫怪于某说话不入耳,夫人这身子能撑到现在,已算得古迹,但却比如已是有了裂纹的瓷器,表面看着是无碍,若要细心庇护着,还能撑上些光阴,倒是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她体内艳鬼之毒本已入肺腑,不过是于某施针,竭力将它压抑住,不至于立马毒气攻心,可现在这鸩毒入体,倒是直冲肺腑,那艳鬼之毒也倾囊而出,现在怕是……”摇了点头,有些话,即便不易出口,却也不得不说,“还请侯爷包涵,于某已是无能为力。”
靖北侯虽不想拂了兰溪的美意,可实在是没有胃口,不过略吃了两口,便再没了心机。兰溪了解,天然也不敢安慰。
此话一出,神采本已欠都雅的靖北侯顿时脚下一个趔趄,狠狠栽坐在了榻边。
但说到底,靖北侯不过堪堪不惑之年,实在是不该……
靖北侯见状,也只能感喟,“也罢。”
一时,伉俪二人相对无言,略一停顿后,便也翻开帘子,前后脚进了阁房。
屋内,顿时寂静成了一片,过了半晌以后,靖北侯终究开了口,只是嗓音难掩沙哑,“于大夫,另有多长时候?有些事……总得让我安排一二。”
靖北侯胸口因着肝火而极速起伏着,听得这一席话,目光倒是随之一暗,沉吟半晌,扭头对那两个保护道,“没闻声世子夫人的话么?还不照办。你们要弄清楚,这府里今后的仆人是谁!”
“儿媳传闻母亲有些不好,现下如何了?”兰溪跟着耿熙吾,从未唤过沈氏一声母亲,哪怕是做戏,也未曾有过。可对岳青芜却唤得非常天然,即便耿熙吾本人,到现在为止,也还并未真逼真切唤过一声母亲。
于南星也是沉凝了好一会儿,才感喟道,“侯爷,于某只能极力而为,但只怕也最多数日的时候,有甚么事,侯爷还请早做安排。”
岳青芜躺于枕上,似是全然没了认识,一张脸白中带青,竟像极了将死之人,兰溪一看,心中便不由一“格登”,悄悄往身边之人看去,却见他也是面沉如水,神采丢脸得紧。
耿熙吾与兰溪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有所感,却也不得不顺服地跟在靖北侯身后,一起出了阁房,穿过外间待客的花厅,到了左边的配房。
兰溪赶紧屈膝道,“父亲,且息怒。这个时候,夫人可不能出事。更不能在父亲手里出事。”
“父亲。”听得这一话,耿熙吾与兰溪皆是一惊,兰溪更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耿熙吾掉队一步,低声问兰溪道,“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