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打土豪[第1页/共3页]
他觉得这句话他说得很有力,声音却有些发飘。
“我们把这些空米袋扔到大宅前的打谷场上,再竖块板子,写上‘打土豪’三字。”孟向东抖了抖麻袋,胸有成竹道。
钱雪已来不及多看,拎着四只小米袋奔出了后门,刚喘得一口气,孟向东已把最后的米袋全都拎了出来,后门刚关好,就听得夹道口的那道小门嘎吱被推开了。
阿雪,我的小阿雪,是爸爸对不起你。
三人来到打谷场边,钱雪和曹建国紧贴在院墙边上,偷偷探头看着孟向东用麻袋披裹在头脸上,夹着窗板缓慢冲到了场中,倒出土疙瘩碎石子,堆起了木板压住了那十多个小布袋。
钱雪把手上的鸟肉也硬塞到他手里,指指叫花鸡,表示有的吃。
“给,孟大哥,你吃。”曹建国嘻嘻笑着,硬是把半个鸟肉塞到了孟向东的手里。
脑中再次呈现了如许一句话。
钱雪摸摸两根羊角辫,嘴角弯起,绑得还真不赖。
等孟向东拿着一个大麻袋跑返来的时候,却见钱阿雪跟前还站着一人,肥胖的,矮小的,却非常不惧地与她对峙着。
“现在还做甚么?”她喘着气啊啊一声,面庞红扑扑,曹建国有些看呆了。
“你守在这里,我回家拿只麻袋过来。”他说完敏捷跑走了。
钱雪看一眼孟向东,见他好整以暇靠在后墙上,很有耐烦地等候女人分开。
啊,偷完人家的还要留字,那不是啪啪打脸吗,不得挑得那甚么邓赤军更加气愤,不过,如许一来,他也不敢明着脱手了。
走出老远,在西山脚下的竹林小溪边,孟向东操纵一块锋利的石片割开了两只母鸡的喉咙,又操纵那小的如同小孩撒尿般的小溪水,洗濯洁净鸡,裹上钱雪和曹建国汇集来的竹叶和泥块,做个叫花鸡。
农家破院,这年初,没有鸡鸭,连只狗都没有,屋里也没啥东西可偷,倒是家家虚掩着门,便利他们行动了。
钱雪的口水都要众多成灾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对着如许粗陋烤出来的两只没甚么肉的鸟儿眼冒绿光。
他一本端庄说着扯说话,却显得格外公理,到得最后,竟还学钱雪样,朝她眨了下右眼。
很好,没被认出来。钱雪握了下拳头,“耶!”
三人小组此时已结成牢不成破的联盟军,孟向东手臂所指就是行动方向。
钱雪可不会想,甚么亲戚送给他家的,这年初,粮食金贵,谁家都没有多余的,再说了,当代电视剧里攻讦的贪污犯太多太多了。
“好人,下贱坯子,就该你被人抓起来打。”钱雪忿忿啊啊几声,放下米袋拿了红绳用力想把狼藉头发扎起来,可她手短棉袄厚,撸了几下都没能胜利。
钱雪点了点头,这体例实在不错,自古以来,言论猛如虎,不说当代收集暴力,就在当代,天子也得忌讳民气所向。
这年初连块木板都不那么好找,最后在一间烧毁的破屋前拆了半块尚算完整的窗扇,又去出产队鼓吹员,卖力村里大字报的钱长宁家拿了点红油漆,由孟向东执树枝,刷上了‘打土豪’三字。
钱雪的手顿住,摆布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再看曹建国,也正学着她心疼撕鸟腿呢,她的目光转向孟向东,一时候撞进了一双哑忍痛苦的眼,这眼并不是孩子统统,里头的感情太浓烈,让她有些接受不住地避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