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页/共4页]

朝臣苦劝多日，东华郡王伉俪方得以受封瑞王、瑞王妃，葬入皇陵。只是这瑞王妃的姓名、来源始终成谜，无人晓得她到底是何许人……

东华郡王定定地看着颜舜华，第一次透露内心话：“你能来，我很欢畅。”

顾成晁只能自欺欺人地说：“她不成能走！我被废黜的时候她在我身边！南渡的时候她挡在我前面！现在我已经许她皇后之位，她如何能够走！她必然又在和我闹，她必然还藏在宫里想我去找——对，她小时候最爱玩这类无聊的把戏，我这就让人把她找出来！”

人群当中有了抽泣之声。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斑斓，好像刚及笄的少女。她没有穿戴意味着职位的凤袍，没有戴上她心心念念的凤冠，只如幼年时普通穿戴红如烈火的猎装，来到了这九死平生的险地。

锦衣侍卫身后跪了一地的宫女与内侍。再往里看，重重帘幕讳饰的床榻空空荡荡，早已没了原仆人的温度，只要一个身形酷似于原仆人的宫女含泪跪在床前哭得悲伤。可细心看去，那宫女的背脊却直挺挺的，明显并不是因为惊骇被降罪而哭。

女官绝望地望着顾成晁。

东华郡王未曾入眠，稳稳地站在城墙之上。

东华郡王走下城楼，亲身出迎。

东华郡王也有些绝望。

靖昭十三年冬，七万鞑人围青涧城，东华郡王携妻以一万三千士卒守城。东华郡王勇武无双，竟杀鞑人近五万。后因势弱不敌，终与其妻战死阵前。鞑人敬其神勇，未曾辱其尸首，反顺从中原丧葬之俗，将东华郡王伉俪二人并棺合椁，送返都城。

“是啊，说不定早晨他们就会悄悄撤离，留下我们拖着鞑子……”

女官兄长知朝廷这边已不能希冀，未曾多说，牵出马与女官上马出城，扬尘北去。

事已至此，女官只能含泪说：“沈云初他们在北疆，她必定会去的。要拦下她已经来不及了，陛下您快命令救济北疆吧，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她要求，“陛下，再不命令就来不及了啊！”

从当时起，颜舜华就筹算去北疆。

此时城外俄然亮起了一簇簇火把。

顿时之人竟是个女子！

鄂州沦陷！

东华郡王晓得他们已没有退路，面前早已成了死局，心中却没有涓滴难过。她来了，她放下顾成晁到北疆来了。明晓得她是为了北疆、为了沈云初、为了还不晓得本身已经被舍弃的十二州百姓，他的心脏却还是如擂鼓般猛跳起来。

回想起来，统统都是有征象的。颜舜华不久前和顾成晁闹脾气，气得顾成晁好几天不再过来这边。厥后顾成晁传闻她“病倒”了，急仓促地过来探视，“颜舜华”一个劲往外砸枕头、砸花瓶赶顾成晁走。

女官眼底的绝望刺痛了顾成晁。

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涌上心头，让东华郡王微微失神。等部属禀报完，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说：“看来城中已经潜入了鞑仔细作。”久久等不到粮草和救济，青涧城中民气本就不稳，再被如许煽动必定会乱起来。东华郡王神采严厉，“彻夜必然要加强防备，鞑子说不定会来个里应外合，使计攻入青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