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对面山上的影子[第2页/共9页]

“这不可！这都是你的劳动啊！”我捡过牛粪，晓得要汇集这么大“粪量”得漫山遍野跑一全部夏天，一筐一筐背返来，再一一打成小块晒干，其间哈腰弓背几万次。再要堆成如许大一个牛粪包还得用双手调和湿牛粪，像抹水泥一样，层层抹出防水地基，夯实风干，把晾好的干牛粪码齐成堆，再用手将湿牛粪糊在大要，等它风干硬化成庇护壳，制止日晒雨淋形成风化。之前在草原驻扎那么久，我宁肯被湿牛粪呛得涕泪横流，也从不敢尝试如此劳苦啰嗦的工序。当初亦风跟泽仁提出要住在小屋的时候就想给他房钱，但是泽仁死活不要，现在又给钥匙又送我们辛苦积累的燃料……我握着仁增旺姆的手，不晓得如何谢才好。这雪中送炭的交谊，又岂是用钱能衡量的？

仁增旺姆问：“咋办？早晨零下二十几度，一夜就能把人冻瓷实，这炉子不能不消。”

“哦？甚么好动静？”

我怦然心动：“那我们下一步如何办？”

亦风把小狗放下了地，这是只小公狗，亦风说得没错，这小狗的毛色在草原挺少见，藏.狗普通都以玄色居多，而这只狗的外相倒是秋草色，确切有几分像狼皮。但他四肢藐小，短嘴垂耳，远没有小狼精力。小家伙大抵一起冻坏了，打着狗喷嚏，一进屋就往炉子上面钻。那铁炉子才被我烧得通红，我刚喊了一声“火炉旺着！”还来不及禁止，就听他吱吱惨叫，抢救出来一看，小家伙的肩膀被烫掉一块皮肉，耳朵的毛尖子上还直冒青烟。心疼得我们赶快给他搽药。

牛粪火不耐烧，早晨炉火一灭就冷得像冻库。我缩在被窝里颤栗，蒙眬中，我感受亦风起来加了好几次火，还灌了个暖水瓶塞到我被窝里。

我内心始终还惦记取第一天山梁上那像马又像狼的影子。莫非我猜错了，那真的是匹马？当时草原上空荡荡的，没有马群，如何会呈现一匹孤马呢？并且山梁上有围栏，野生的马都很诚恳，如何能够跃过围栏分开？我越想越感觉还是孤狼的能够性更大。固然远看马影和狼影近似，但只要弄清楚比例就晓得是马是狼了。我决定上山一趟，让亦风留在小屋，以我为参照，看一看我在山梁上能有多大，如果那天的影子比我高，就是马，比我小，那就是狼。

亦风看着摄像头传回的鸟窝里的图象，赞道：“好灵性的鸟儿啊，这是我们第一个邻居哦。”

“哇！太标致了！”亦风裹着羽绒服出门看，顺手把袍子往我身上一披，他乐坏了，“明天没留意，本来我们有这么多邻居！”

趴在屋顶安装太阳能板的亦风又打喷嚏又咳嗽：“你发甚么愣啊，我都快被熏成腊肉了。快把东西递上来！”

直到凌晨时分，我才坠入梦境，梦见格林返来了，一个劲儿地挠门扒窗户，还从窗户上扔了一个闹钟出去，吱吱喳喳响个不断。

“哈哈，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我外甥，这才是我儿子贡嘎。”泽仁笑着指了指身后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走吧，我们解缆。”

我把屋外铲出一大片空位，将捡来的牛粪都敲成小块儿，放开晒干以备烧火用。我收雪煮水，储存在水箱里。雪后的牛粪大多潮湿，烟大难燃。我好不轻易生着火，又选了一些略干的牛粪放在炉子边烘烤备用，屋里烟熏火燎，待不住人了，我狼狈地躲出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