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嫁女念头[第2页/共3页]
昔日里夏豆定是垂首闭目畏缩状,但眼下她表情大好,听罢只嬉皮笑容道:“娘,这果子甜着呢,当饭吃也不差,您尝尝?”
夏树直嚷嚷这果子如果能卖得钱,明儿就去山里把那树果子都给摘返来。
屋外星光点点,夏虫夜鸣,明显还是秋老虎闹得帮凶的时头,夏豆的心却冰冷成一片。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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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中夏豆只对庆叔熟谙些,家里还欠着他家半吊钱,能乞贷给夏老爹家,可见他夙来是个和蔼的,这时语气用心肠放的重些,倒是在帮她说话,当下便也感激地朝他笑道。
世人尾跟着呼喊着赶着牛车上路。
夏豆单手撑在黑黝黝地桌案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一口抿一口,耳听夏家爹娘合计纳粮税的事儿,先前那点欢乐劲儿垂垂地消逝殆尽。
夏豆知她刀子嘴豆腐心,不甚在乎地轻揉了揉手背,又笑嘻嘻地招手喊了夏荠夏树:“有好吃的哟。”
夏豆心格登一跳,有匪流?
老牛负了东西都走得稳慢,世人只得缓了步子不时催赶,夏豆背些篓子一起尾随,愣是式微下多少脚步。
“丑话先说在前头,叔伯们但是去城里办闲事,你路上再苦再累别出声儿,我们可都顾不上你。”先前那位络腮胡庆叔打圆场道。
“她娘家有个吴姑子,吴姑子有个堂叔,村里人叫吴老夫,只生得两儿一女,家里很有充裕”。
“是呢,我也这么跟她娘说....”
“传闻那大儿夙来妥当结壮,又无能会持家...”
朝廷可不管下邳村不是不穷山窝,你地属巴蜀,没闹水灾,就要纳上收成一半的税。
李氏又掰动手指头一一数起,里正家两吊大钱说好年前得还上,庆叔半吊虽没来催,但也拖欠不过下春,另有王婶家的十个鸡子,赵叔家的两升白面...念到最后连借几块布头几根线都数了出来。
到了早晨吃夕食食,几个小的果然因吃多了果子,牙齿都酸软的咬不得东西。
李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好气地接了果子,瞥见她手背很多被荆刺割开带了血渍的细口,神采愈发沉得滴水,干脆背过身进了内屋。
背篓里放着昨儿摘的那篮山李子,被夏树几个吃得还剩大半篮,早上夏豆还遴选洗濯了一番,还是用之前小篮子装着,上头还盖了豆秸秆掩人耳目。
“夏大,你这是何为?”连打头的里正也转头皱了眉头不满地瞪着夏老爹道。
因昨晚的事惹得闷葫芦夏老爹都发了怒,李氏有些心灰意冷,此时只冷着脸道:“问我何为么用,今后有事你问你爹就成。”
夏豆刷了碗后又借口出去散散热,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屋外走,身后模糊传来夏老爹哑忍的痛斥声,又有李氏哀思的哭泣声。
夏家的粮食不敷吃了,女儿拼集拼集也到了年纪,外嫁了出去,不但能少张嘴用饭,说不准还能得点礼金。
“前边有道山路最是难走,二姐儿你跟着点儿,山林子深,早些年传闻有匪流专门藏在里头,本年粮食纳的多,里正才找了我们这么多人送粮食,就怕有个闪失。”
“二姐儿。”
次日李氏起床来眼皮子还略有红肿,夏豆只当没眼色看不见,低着头说了本身想进城碰碰运气卖小果子的事。
夏豆蹲在屋前把那几只粗碗刷来刷去,装聋作哑地像是没听懂李氏话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