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苛政[第2页/共2页]
“但三饷真的废除了吗?”侯俊铖冷冷一笑,翻出一本册簿来,将之前便清算过的数字,一一添在木板上:“以永新县为例,天启元年全县在册田亩为四千三百顷零七十三亩,顺治四年清丈,全县田亩为四千三百零七顷零五十余亩,而明廷征银六分五厘,清廷则征银八分三厘七毫!”
“辽饷以外,剿饷和练饷也经历了先废后征,改头换面以后持续加派!”侯俊铖在那叠文册中翻找一阵,又摸出一张邸报,展开一页向一众山贼揭示着:“顺治二年兵科给事中李运长的《敬陈保邦富国要图疏》建议‘易剿练等税为草豆名色加征仍旧’,清廷应准,顺治二年起在直隶、山西等地开征划一于练剿二饷数额的税赋,顺治四年起慢慢推行天下。”
侯俊铖将手札重重拍在桌上,炽热的视野扫过鸦雀无声的讲堂,落在牛老三的身上,一字一顿的问道:“正税,加三饷,再加三饷,再加虚田,这般横征暴敛,税赋又怎会不沉重?尔等很多人本来都是有田有地之人,为甚么还是只能挣扎度日、勉强充饥?是谁形成了这统统?”
“诸位兄弟必定比我清楚,朝廷加派,到了处所上,各地官府必定也会趁机乱设税种,所谓‘私派多于正赋’、‘暗为加派者,不知几百千万’。”
侯俊铖大步流星的走到木板前,拿起炭笔在木板上写下两个大字:“三饷,一二三四你们学过,饷字想来也不消我解释含义,这两个字合在一起,有些兄弟应当也听过。”
“所谓三饷,便是前明之辽饷、剿饷、练饷,前明末年为抵当满清和围歼各地叛逆的义兵,在原有田税的根本上接连加派,万历四十八年止,每亩加征银九厘,至崇祯四年,田课提到一分二厘,崇祯十年又开征剿饷,每亩地步又再加一分摆布,崇祯十二年又开练饷,按亩均输,又加派一分摆布。”
侯俊铖又回身在木板上列出一个算式:“但诸位兄弟请看,计算永新处所的原征和实征,可知清廷比明廷多征一分八厘,说好的九厘银,如何又多出一倍来了呢?是因为清廷在将九厘银并入正税以后犹觉不敷,因而又于顺治九年开征辽饷,也就是说,清廷实际上是征了两笔辽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