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课堂[第2页/共2页]
牛老三还想持续搭话,书院门别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牛老三和老衲人一齐看去,倒是侯俊铖进了讲堂,他之前那身广大的道袍换成了一身精干贴身的蓝灰色短袄,头上的幅巾也换成了一头红布裹巾,表面看上去如浅显山贼普通。
“官逼民反,古来如此!”侯俊铖点点头,目光在一众山贼中搜索了一阵,又点了一人:“米升,你呢?你是如何上的山?”
那米升呼吸短促起来,本来磕磕绊绊的话语俄然间顺畅非常,只是此中夹着的气愤如何也藏不住:“俺天然不肯给,便去报官,哪想到那衙门和赵大善人穿一条裤子的,反倒把俺抓进牢里关了四十多天,逼着俺把地步家宅都抵押了才放出来,俺活不下去,只能上了石含山,当了山贼。”
“土豪劣绅、官绅勾搭……一样是古来如此!”侯俊铖轻叹一声,又转头看向另一人:“鲁大山,你来讲说,你是如何上的山?”
“厥后俺爹去了,那赵大善人晓得了,说是要替俺爹办葬,没经俺同意,便买了白面大米,还杀了俺家的猪肉请村庄里的人大吃一顿,又放铳放炮、抬棺上西天,大闹了七天,说是要风景大葬,把俺爹葬了以后,却诬告是俺求他帮手办的葬,说俺欠了他的殡葬钱,要还他的高利贷。”
“牛老三,你没发明吗?侯少爷点的这些人,都是和你一样受了官府压迫被逼下落草的,那些红营和忠义营的后嗣,他看都没看一眼……”老衲人低声向牛老三解释着,目光炯炯:“侯少爷是经心筹办过的,他现在还是在添柴,等会估计就要燃起一把大火了!”
“之前的课,都是我在教你们读誊写字,我讲,你们学,明天却不一样,我不教字也不讲课,我来听,你们来讲……”侯俊铖浅笑着说道,顺手朝一名山贼一指:“常柯兄弟,你来开个头,你当年是如何上山的?”
那鲁大山这厮那鸟的怒骂不断,四周的山贼仿佛也被他传染,也垂垂冲动起来,有很多人跟着他一起骂个不断,一时群情激愤。
侯俊铖一手抱着一堆文册,腾出一只手在身后拖着一张粗木条凳,与地板摩擦产生的刺耳响声让略显吵嚷的讲堂中刹时温馨了下来,统统人都转头谛视着他,老衲人则上高低下打量了侯俊铖一番,淡淡一笑:“今后,便再也没有甚么侯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