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愚昧[第1页/共2页]

侯俊铖等人在侯家庄埋葬了尸身便往永新县城而去，永新县城距侯家庄并不远，未到晌午，县城城墙便遥遥可见，却见城墙之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旗号，满是二十八寨的是非旗号，城门也是大开，一股股石含山二十八寨的兵马正从敞开的城门处簇拥而入。

“不然呢？”牛老三还是没心没肺的笑着：“每小我的命都不一样，俺们这些人的命，就是靠着这一身力量技艺，攒些家底余财、买些田土屋宅，读书识字那是我们那些小崽子的命……”

侯俊铖也随军出山，老衲人还留在石含山里安插些后勤事情，但永新县城的文册库籍又不能没人点算清理，便安排侯俊铖伴同牛老三的百人队一起跟从雄师往永新城而去。

“六百二十一人…….”将笔墨擦干收好，侯俊铖长长叹了口气，举目扫视着满目疮痍的村寨，本就阴云覆盖的表情更加沉郁：“今后两百余年，还不知会有多少个六百二十一…….”

“你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怎能一每天的把命数挂在嘴边？”侯俊铖打断了牛老三的话，停了笔，昂首盯着牛老三，认当真真的问道：“牛兄弟，莫非你就情愿一辈子当个目不识丁的山贼？情愿生生世世受穷刻苦？”

几今后，石含山二十八寨及周边官绅集结两千余人马，杀鸡屠猪、祭拜六合，举白旗长幡鼓噪出山，直扑近在天涯的永新县城而去。

“谁情愿呢？但是不肯意，又能如何呢？”牛老三还是在笑着，只是此次笑容当中多了很多难堪和无法：“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刻苦受穷的，有些人生下来便是吃肉喝蜜的，都是天定的命数，从古至今能改命的，又有多少？能有衣食温饱，便是万幸了。”

庄堡四周的村寨也成了一片废墟，清军洗劫搏斗以后，连尸身都没措置，大多直接扔在空位里，夏季北风当中，有些都已经暴露了白骨，雄师一起路过也没人清理，直到侯俊铖到达，才和牛老三一起，将村落庄堡的尸身都清理出来，却没有找到侯子温的尸首，不知是不是被大火烧尽。

很多村民一家都被清军扑灭，另有很多已经分不出样貌来，侯俊铖等人便在村外挖了个大坑，用四下网罗的草席破布裹着尸身安葬，又砍了树木削成木牌，侯俊铖亲笔写上“永新县侯家庄，清军屠庄，无辜死难者六百二十一人，竖木立碑为纪”。

侯俊铖张了张嘴，终究却只化为一声感喟，牛老三仿佛是认识到本身讲错，涨红了脸解释道：“侯少爷，俺不是在斥责您，您情愿教俺们读书识字，是个心善之人……”

牛老三满脸不乐意，却也没有顺从，嘟嘟哝哝着“学习，学习个屁”将那纸笔收好，向侯俊铖行了一礼，回身去处百人队里几名头子叮咛交代。

“以是就不要孤负了我这一片善心！”侯俊铖将纸笔塞进牛老三怀里：“错的字我给你改过来了，每个抄五十遍，没纸没墨了就找我来要，我那毛驴的兜囊里带着一堆呢！到永新县城我要查抄，另有百人队的弟兄们，你跟他们说，我到时候都要一一查抄！”

字写的像蝌蚪在爬，侯俊铖接过纸眯眼看了一会儿，无法的从牛老三手里拿过笔，在纸上改了起来：“牛德东！学了两三天了，本身的名字还写错两字，你是这百人队的队长，你都是这副模样，上面的弟兄谁还会用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