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后记(二)[第5页/共7页]
他又忆起当年沐家遍寻不得的骸骨,莫名地想到沐绮与他说的那些话来――
只是他体味到的实在太晚,待到明悟之时,早已再度变做孤家寡人。并无一人怜悯于他。
天子之下,却又是这天下之主的……唯有……
靖安侯乃天子亲信之臣,季子俄然急病而死,作为天子老是要意味性地体贴一下。考虑到俩人的干系,天子便指派太子来代行这一任务。
他未接对方的话,失魂落魄地挑选挥袖分开。
时候仿佛回到十年前,那夜也如本日般暴雨滂湃。他从密林中狼狈滚出来,大雨淋在他身上,把本来干枯在衣上的血迹冲晕开,吓得一起行人纷繁闪躲,唯恐避之不及,却无猜想中遇见那些前来杀他的刺客。直到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柳家的别院,都再未曾看到一个幸王的部下。
“是我过分怯懦,只知回避,以是他才走了。”他道,“不过此后不会再如许下去了,阿绮不哭,太子哥哥会庇护好你的。”
对于这所谓“权贵”的身份,实在连醉月本身都不甚清楚。
“公子谈笑了,此曲引得奴忆起故交,久久不能健忘,自是印象极深。”醉月慢慢道,忍不住又想起本身影象中那人,心中酸涩,不免失了轻重,“莫非公子也是?”
最最好笑的则是,当时他还抱了一些缥缈的但愿,感觉统统还是有救的。他义无反顾地跪在柳颜面前,如同狗一样地祈求她谅解本身过往的无知,对她诉说本身的情意。谛视着柳颜动容欣喜的面庞,乃至凑上去和颜悦色地为她揩去眼角泪花,将她拉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抚。
那人沉默了半晌,“嗯”了一声,随后批示身边人道:“将这谱子给她罢。”
旧时他只觉得对方为侯府考量,才情愿这么不顾存亡地一去不回。现在看来,从始至终秉承着这类设法的,唯有他一人罢了。好笑他还自怨自艾了这很多年,无数个日夜仇恨痛苦于对方的冷血无情。
这下,便是他万般不肯,还是无可何如地来了他最无颜面对的处所。
“厥后?没有厥后啦!”她笑了笑,“那人退了奴的帕子,答道‘鄙人已故意悦之人,怕是要孤负女人一番美意’,便分开了。”
连续数年,这位大人物都是到她楼里略坐,只听曲子,毫不动甚么手脚,连话都很少说。而最令她诧异的是,此人逼着清风楼赎了她的身,却也没有行甚么“金屋藏娇”之事,乃至从不听她弹奏的一手好琴,只让她吹笛。
再细看下去,她微微睁大了双眼,惊奇道:“这……未曾想时隔十年竟还能见到这首曲子……”
可到底他还是没拗过他那表哥。
分开那院子后,他再不敢四周浪荡,干脆回到前堂,重取了一柱香,恭恭谨谨地上了。他虽心中犹不信对方已经离世,但总不至于还傻到要在对方灵堂前疯上一回。心平气和地将香上完,他身后却忽地传来了沐李氏小声的感激:“殿下如此故意,想来四郎地府之下也该瞑目了。”
他一愣,迷惑道:“何谓‘也是’?”
秦初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时竟连坐都坐不稳了。直到这时,他才完整懂了当日对方分开时所说那句话的含义――
“陛下这可真折煞臣了。”齐正阳道,“倒都还记得,但也得看是甚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