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命的第一层卵（2）[第1页/共3页]

她戴上眼镜，披上外套，光着脚丫趴下上铺，幸亏没吵醒室友们。她悄悄扑向写字台，几近抓住胡蝶的一顷刻，它又一次逃之夭夭，飞上了门锁把手。

人类生命的两极，同时闪现在这只胡蝶的一双翅膀上。

胡蝶奸刁地扇动翅膀，一起留下暗香，飞出了S大宿舍区，但它既不飞高也不飞远，一向保持在她视野以内，真是个奸刁的家伙。

仅保持了不到5秒，这张脸就变成一个骷髅，乌黑的背景上一堆白骨，深深的眼窝燃烧着鬼火。

一边是素净的生命，一边是可骇的灭亡。

美女与骷髅的翅膀，在绿色的野草中飞舞着，落在一个暗红色的物体上。

伸手摸了一下，手指上多了张斑斓的脸。

持续飘来迷离的雾气。

胡蝶在有毒的鲜花里穿行，穿过那些深绿色的竹叶，飞向花丛间的小河。

小宇宙引爆。

寝室里又亮了些，含混的双眼睁得更大，才发明美女与骷髅两边都存在，只是不竭扑扇着翅膀。

那只胡蝶飞出树丛，来到河岸边一块空位，这里没有夹竹桃，只要一大片荒草。

深绿色浑浊的河面上。

2006年6月6日礼拜二，凌晨5点55分55秒。

停着一只奥秘的胡蝶。

缓缓摇了一动手指，这不速之客竟涓滴不怕，翅膀上闪闪的彩色鳞片，收回幽魅的香气。

第一次来到这条小河边。

草丛里仿佛是个书包，胡蝶停在书包上不动了。

美女与骷髅——是胡蝶两片翅膀上的图案。

这张脸独一邮票大小，在红色的背景烘托下，有粉色的脸颊、蓝色的眼睛、棕色的眉毛、卷曲的绿色长发、素净如血的双唇，这是如雕塑般的绝色美女，化上了最浓烈的彩妆，在古希腊戏剧里方可得见。

当统统人都在梦里时，她却在凌晨的露水中，追一一只奇特的胡蝶。它在面前翩翩飞舞，几度伸手要抓到，却差之毫厘功亏一篑。

女鞋。红色。中跟。

面前是浑沌的宇宙，在天涯线的穹顶曲折处，包裹着红色半透明的次级卵膜；她伸直在卵体中心，冰冷的手脚几近抓在一起，变作甜睡的卵细胞核；周身都是凝胶状的细胞质，充满着微丝和环层板，内质是富有营养的棗卵黄。

没想到胡蝶又飞出花圃，她捂着衣领满腹猜疑地跟下去。小道越来越萧瑟，四周的修建也越来越陌生，这是凌晨偏僻的校园一角。固然考进S大已快一年，但还从没来过这里。

她的名字叫尚小蝶。

在凌晨的薄雾中撒腿疾走，听着本身惊骇的心跳，要阔别那奥秘的书包，暗绿色的小河，素净有毒的夹竹桃……

这只胡蝶身长相称于两张大头贴，双翅展开还要大。头部是红色的，前端长长的触须火红，全部躯干和脚纯黑，细看另有很多绒毛，一对大大的复眼，正如人普通凝睇她双眼。

最独特的是它翅膀上的图案——

的确要变成一首可骇印象派诗了！她的睫毛连同牙齿都在颤栗——

那是片盛开着的夹竹桃，红色与红色的花朵瓜代闪动，另有残落的花瓣在泥土下渐渐腐臭。她也曾喜好过这类花，固然爸爸警告过她很多遍：夹竹桃有毒。

在0.01秒的天下无穷收缩后，她缓缓展开了眼睛。

另有，血红色的女鞋，它曾穿在哪一只纤纤玉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