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道贵乎不语5[第1页/共3页]

广场之上有一处池，名为放生池，围以雕栏，池水清浅，底铺鹅软石，石头附生着各种藻类，幽绿幽绿的。池中置一石龟，龟身平水，此龟龟形惟妙惟肖，神态栩栩如生，连其背上纹路也清楚可见。龟身下方，模糊有水流逆升，是为放生池之死水泉源。

那老妇人便碎碎念起来，郑莞大抵听得明白，这祖孙俩来自落屠山之南的鸡鸣城，小孙儿名仇智，父亲在他少时外出寻师拜道，一去无回，家中唯留下仇老太大、仇智、另有他母亲。这些年仇母劳累，落下病根，卧床不起。仇老太太便想着来白马寺上烧一柱暗香，祈求安然。再者，也是想取一瓢九莲华池水，据闻此水可治百病，延年益寿。

庙门殿三座大拱门并立，中间门大，两边门略小，三门大开，纵远远观之，亦可见门上有字，自右而左，别离为：无愿，空、无相，恰是佛家所谓三摆脱门。

三门外摆布各有一马，石雕而成，有真马大小，作低头负重状，暖和驯良。

透过林中模糊的间隔，她瞥见了“埋没”的三道身影，此两人相坐对棋，余一人立品观棋。

知这祖孙两人不轻易，郑莞打了火把，走在火线，为两人开道，幸亏山林当中，门路己根基成形。也并驳诘走。只是在黑夜视野不好罢了。

透过庙门殿的檐角上空，可见寺内各处佛殿阁堂的檐角，当然最为夺目标便是庙门后两座以蓝天白云为衬的高塔，不过皆非哄传于世的琉璃宝塔。

郑莞自也不催促，只在一旁悄悄等着，只不过丑丑却待不住，留下一句“我能跟好你的气味，别担忧我 ”后，一溜烟地消逝进了树林里。

丑丑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最后向上翻去，表示不明白。

郑莞收回目光，正筹办朝白马寺走，蓦地转首，凝神细看，只觉那东面有些不平常。

待到日光渐暮，夜色到临，郑莞这才惊醒，本来虎子看到的是它，白马寺的琉璃宝塔，在长夜深沉里，佛灯永明。

他先是伸出左脚踏上石阶，再双膝跪地，手背朝上，叩首三记，起家，再跪再叩二遍，复上第二阶。他面上不复笑容，而是一种近乎于寂静的安静，仿佛脱胎换骨。

郑莞笑了笑。回身路上石阶。

池上有石砌拱桥，若穿过拱桥便正对着白马寺的庙门殿。

见到它时，郑莞不因为虚空中怔立，目光穿太重重迭云，远去再远去，即使离得数万里，仍可瞥见高山之上，烟云环绕的金光宝塔，幽幽燃起簇簇明光，洁白远比漫天星辉，为黑夜中的行者冷静指引着方向。

这个数字一掠过，不由令郑莞想到当初上朝云宗的景象，她也惦记取踏完石阶。

正中大门的红色门楣之上嵌着“白马寺”三字的青石题刻，古朴有力。

要说琉璃宝塔，自进入落屠山，便难见其貌，只缘身在此山中，待至白马寺前，才得以见。

若说埋没，倒并非是他们真的埋没，绿林虽富强，但却也瞒不过修士之眼，之以是说埋没，而是这些人的气味像是融入这一片树林当中，乃至于别人难以发明，而这类融入却又并非像是决计为之。

比郑莞更快，虎子先朝那三人而去。

郑莞将目光投了上去，阳光被琉璃折射出七色，淡淡环绕着宝塔周遭，流露着一种奥秘、寂静同时又凝重、纯洁的气味。即使肉眼凡胎，亦可见此等奇异之象，且见之必然心神震惊，叹其神乎神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