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误入风尘[第2页/共4页]

实在凌芸本身也对“倡寮”这类处所一知半解，又如何能对小江儿说得清楚？可她仍旧安抚身边比她小半岁的mm：“别怕。”

明日朝阳初升，她们便要别离换了囚车，往各自的宿命之地而去了。凌芸晓得拜别期近，想了想，将本身脖颈当中的玉佩取下，狠狠摔成两半。她将此中一半玉佩递给小江儿，道：“这是涵哥哥赠我的玉佩，你我各执一半。他日如有相逢之时，这便是我们姐妹两人相认的凭据。”

女人只觉非常好笑：“报官？你要找甚么官？京畿府尹今早刚从我闻香苑分开，你可要找他？”她又瞧了瞧凌芸惨白的神采，叹了口气：“毕竟是个孩子罢了。”

凌芸心中忐忑，唯恐坠娘看出端倪，忙道：“是鸾。”

凌芸逞强地看着闻香苑仆人：“我如何得知你的话是真是假？”

仿佛一夜长大，现在的凌芸，自问这人间已再无任何人、任何事能令她掉落一滴眼泪……

女人笑了：“莫非你另有更好的前程吗？我是念在你父亲大恩，又见你小小年纪无所害怕，才情愿帮你一把。你当大家都能入我坠娘的眼吗？”

第二日一早，便有兵士前来将囚车中的女眷们带走。凌芸眼睁睁瞧着小江儿被带下了车，却无能为力。耳中充满着女眷们的抽泣声，凌芸却没有哭，或许自凌府满门抄斩的那日起，她的眼泪已流尽了。

凌芸跟着女人进了胡同，直走到绝顶，才发明此处有一扇后门，其上挂着一张牌子，上书三个蝇头小字——“闻香苑”。

许是在囚车中多日未曾沐浴，现在一入水中，凌芸顷刻放松下来。她自幼娇生惯养，是相府令媛，何曾受过这般罪孽？即便再吃得了苦，也逃脱不了身心的培植与折磨。凌芸俄然感觉很累，倚在桶沿上想要小憩。眼皮方才阖上，却听到房门“吱呀”一声翻开，坠娘端着一套洁净衣衫进了屋。

“我说过了，我曾受你父亲一饭之恩。人间善恶有报，凌大人平生廉洁，却落得如此了局，闻者堪悲。但你要信赖，那些恶人，最后定会自作自受，自食恶果。”女人见凌芸怔怔没有反应，又道：“你不想晓得害死你父亲的人是谁吗？另有将你身份更调的人？你可想报仇？”

凌芸对小江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忍一忍便好了，我已经不疼了。”她的脚踝是真的不疼了，约莫是痛失嫡亲，内心太疼，是以精神上的疼痛便能够忽视不计。

自小江儿被带下车后，囚车又是一阵逛逛停停，期间连续有女眷下了车。待到最后，囚车内只余凌芸一人。又过了半个时候，囚车再次停了下来，凌芸听到兵士凶恶的声音对她道：“凌府的，下车。”

或许这便是她射中必定要度过的劫数？凌芸在心中挣扎再三，似是受了坠娘的勾引，终究重重点了头：“我信你。”

谁知女人听闻凌芸的话后，倒是一笑：“他们并未将你送错处所，你是江卿华。”

女人的话胜利燃起了凌芸的肝火，她从地上瑟瑟站起，心中俄然充满了勇气：“想！我誓要为我爹爹报仇！”

凌家阖府上至父亲凌恪，下至家中主子，一百二十条性命，一夜之间化作累累白骨。只要十二岁以下女眷幸免于难，却也逃脱不了没入妓籍的暗澹结局。凌芸还好，因是官家之女，遵循法规被充入教坊司作为官妓；而管家之女小江儿便没有那么荣幸了，她必定要沦落至北里当中。